在,在这个家,仿佛从来就不是一个儿子,一个需要被关爱的人。
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会走路的钱袋,一个沉默的苦力,一个被设定好程序、专门用来供养弟弟的、名为“哥哥”的机器。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流汗,每一次忍受屈辱,都在无声地履行着这冰冷而残酷的“天职”。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我承受的苦难还不够深重,它挥下了最致命的一刀——夺走了我灰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刘雪梅。
雪梅是在镇上的纺织厂认识的。
她像一株风雨中顽强生长的小花,安静,坚韧,眼神里有着与我相似的、对温暖的渴望。
她不嫌弃我沉默寡言、满身疲惫,反而用她轻柔的话语和温暖的笑容,一点点融化我心底的坚冰。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苦涩生活里偷来的蜜糖。
我们小心翼翼地规划着未来,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远离这个冰冷之地的未来。
她是我在无边黑暗中,唯一抓住的、带着温度的星光。
这微弱的星光,却刺痛了弟弟振江那双贪婪的眼睛。
不知是在镇上偶然遇见,还是他刻意打听,总之,他见到了雪梅。
仅仅一面,他那被母亲无限宠溺滋养出的占有欲,便像毒藤一样缠绕上了雪梅。
那天我刚下工,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家,还未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振江带着哭腔的吵闹和母亲拔高的、带着哄骗意味的劝慰:“妈!
我不管!
我就要那个刘雪梅!
我哥凭什么找那么好看的?
我就要她!
你去跟哥说,让他把雪梅让给我!”
“哎哟我的乖宝儿,心肝儿,别哭别哭!
好好好,妈知道了!
妈给你想办法!
不就是个女人嘛!
你哥的东西,哪样不是你的?
放心,妈给你做主!”
母亲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理所当然。
我的心瞬间沉入冰窟,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果然,我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母亲凌厉如刀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弟弟则躲在母亲身后,脸上哪还有半分哭意,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母亲几步跨到我面前,叉着腰,像一尊怒目的金刚,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尖利刻毒的话语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雹,劈头盖脸砸下:“蔡振海!
你还有脸回来?
我问你,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