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朝夕相处的家禽尸体,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哎呀我的老天爷!”
一声惊骇的尖叫从院门口传来。
隔壁孙婆子探进半个身子,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脸色煞白,拍着大腿嚷起来:“作孽啊!
这是遭了啥邪乎东西了?!
咬得恁干净!”
孙婆子的尖叫声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迅速引来了更多村人。
小小的破院子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看着满院狼藉的死禽,无不倒抽冷气,议论声嗡嗡作响。
“啧啧,这咬的……真狠啊,一只活口没留!”
“瞧这口子,尖牙利齿的,不是黄皮子就是狐狸!”
“王憨子,你招谁惹谁了?
这分明是冲你来的啊!”
“我看啊,就是冲他来的!
憨子,你好好想想,白日里撞见啥邪乎事儿没?”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王憨子呆立在一地禽尸中央,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脸色惨白如纸。
他嘴唇哆嗦着,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河堤浓雾中那抹刺眼的红,那双怨毒的眼睛,还有那句“恁看妹妹我头上戴的这顶花帽子好看不好看啊?”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让让,都让让。”
一个须发皆白、脸上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老者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棍,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正是村里辈分最高、年轻时在山林里闯荡了大半辈子的老猎户孙老栓。
他浑浊但锐利的目光扫过满院死禽,又缓缓抬起,落在王憨子失魂落魄的脸上,眉头紧紧锁成一个疙瘩。
“憨子,”孙老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住了所有的嘈杂,“跟栓爷说实话,今早……你是不是在泥河堤上,撞见东西了?”
王憨子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看着孙老栓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
巨大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冲垮了堤坝,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个受尽惊吓的孩子,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把早上河堤上那荒诞又恐怖的遭遇,原原本本、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
“……它、它戴着牛粪……问我……花帽子好看不……”王憨子指着自己脸上还未完全擦净的污迹,声音嘶哑,“我、我就说……那是牛粪……”随着他的讲述,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