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一股浓烈的腥臊气直冲鼻腔。
他茫然地看了看狐狸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瞅瞅地上刺眼的红布片,心头那点懵懂的恐惧被一种更强烈的茫然和疲惫取代。
他弯腰捡起锄头,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自家地里走去。
泥河浑浊的水在低洼处呜咽流淌,仿佛也在为刚才那一幕感到不安。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王憨子在地里挥汗如雨,锄头翻起干燥的土块。
他试图把河堤上那惊悚诡异的一幕从脑子里赶出去,但那狐狸最后怨毒的眼神和那声凄厉的尖啸,却像跗骨之蛆,时不时地在他心头闪现。
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甩掉那份沉甸甸的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日头偏西,王憨子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扛着锄头,踩着夕阳的余晖往家走。
临近村口,空气里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很淡,却让他心头莫名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院门,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着禽类羽毛的骚气,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鼻子里!
王憨子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门槛上。
院子里,他昨天傍晚还喂过的十几只鸡鸭鹅,此刻全都无声无息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散乱的羽毛,只有脖颈处那被利齿精准咬断的致命伤口,皮开肉绽,露出森白的骨头茬子。
暗红的血液早已凝固发黑,在地上洇开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深色印记。
一只花翎大公鸡歪着头,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瞪着灰蒙蒙的天空;几只鸭子长长的脖子软塌塌地扭向一边;那只养了三年、下蛋最勤快的大白鹅,雪白的羽毛被血染得斑驳,僵硬的翅膀微微张开,仿佛在最后一刻还想护住什么。
整个院子,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
王憨子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拉风箱般的声音,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片修罗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遍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看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