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
宣旨太监展开黄绢,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玄净法师虔诚向佛,特赐《大藏经》一部,金佛一尊,另准其每月初一入宫为太后讲经。
钦此。”
我叩首谢恩,心中却一片冰凉。
这圣旨字字不提我的身份,更无半句关于他的消息。
父皇这是要用荣华富贵诱惑我还俗吗?
可惜,他不懂,没有裴砚的世界,对我而言早已毫无意义。
开春后,我的病情突然加重,整日高烧不退。
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说这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太后派来的嬷嬷哭着告诉我,皇上已经下旨召回裴砚了,让我一定要撑到他回来。
我笑了。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可是,我的身体却像燃尽的蜡烛,一点点地熄灭。
三月初三,桃花盛开的日子。
我被移到寺外的小亭里,那里可以看到更远的山路。
青禾说我整天喃喃地念着“快了,快了”,却不知指的是什么。
那天傍晚,夕阳将群山染成血色。
我忽然精神一振,挣扎着坐起身来:“青禾,你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远处的山路上,尘土飞扬,一骑快马正疾驰而来。
“是他...一定是他...”我颤抖着伸出手,仿佛要触碰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马儿在寺门前停下,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小亭奔来。
当我终于看清那张日夜思念的脸时,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老了...满头白发,面容憔悴,唯有那双眼睛,依然如星辰般明亮。
“昭阳...”他跪在我的榻前,握住我枯瘦的手。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哽咽着说,“皇上赦免了我的罪,恢复了我的官职...昭阳,我们可以...”我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太晚了...裴砚,太晚了...”他紧紧抱住我,泪水打湿了我的僧袍:“不晚,一点都不晚!
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太医...听我说...”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抚摸他的白发,“这一生...能遇见你,真好...”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金光洒在我们身上。
在他的怀抱中,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微笑。
这一生,爱过,痛过,无悔。
裴砚视角:岭南的夏天湿热难耐,蚊虫肆虐。
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