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在黄昏落下。
许知川撑着伞,站在林落的新住处门前。
他已经站了一个小时。
屋里亮着灯,暖黄色的光从窗帘缝隙溢出,像一道永远进不去的温柔。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重逢。
她打开门,看见他,泪流满面,然后一切回到从前。
可真正站在门外时,他连按门铃的力气都用尽了。
几个月前,他的母亲查出癌症晚期。
那个一向强势、骄傲的女人,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话变少了,眼神空洞。
病房里,医生交代着病情,他呆立原地,头脑嗡嗡作响。
母亲看了他一眼,第一次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别一个人扛,你会疯的。”
他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可是他不知道该找谁开口。
直到母亲突然陷入昏迷,他在手术室外痛哭,像个终于崩塌的孩子。
“林落……”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她。
想起那个无数次伸出手,却被他沉默推开的女人。
她曾说过:“哪怕你一句‘我怕’,我都会陪你。”
可他太迟钝,太骄傲,太沉默。
他终于学会了害怕,可她已经不在。
他猛地按响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她站在那里,穿着一件浅灰色家居裙,素颜,头发用发圈随意束着。
怀里抱着一只猫,目光冷静。
“有事吗?”
他的嗓子干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林落,是我。”
“我看到了。”
她不冷不热,不像曾经那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妻子。
他低下头,手指无措地搅着伞柄。
“我……我母亲病了,是癌症晚期。”
她没有回应。
他抬头,眼眶泛红:“她在ICU。
我以为我不怕,我一直以为我能扛住,但我……我不行。”
她垂着眼,看不出情绪:“所以呢?”
“所以,我才发现……我一直不说话,不是我不痛,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他声音颤抖,“我不敢开口,是怕一说出来,连那点脆弱都守不住。”
她没动。
“我怕失去你。”
这句话从他嘴里掉出来时,像是一个迟来的告白。
他一步步走近,站在门口,雨水打湿了裤脚和袖口。
“林落,我怕……我真的怕。
我现在连母亲都快保不住了。
我不想也把你弄丢。”
她终于抬眼,和他对视。
眼里没有喜悦、没有泪水,也没有悲伤,只有静。
像一个已经走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