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不想和陆家的司机对了个正着。
年轻男人一见我就迎上来,我转头就跑。
结果还是被他追上。
“夫人,有些东西需要您看看。”
在库房里见到我给一栩送糖果的盒子时,我有些不解。
年轻人解释说:“这都是陆总随手给的,我怕以后还得用,就都存放在这里。
最近打算辞职陪老婆生孩子,正愁怎么办,就碰到您了。”
我一点点翻看,找到一堆叔叔婶婶寄来的信。
“那是和一些特产一起的,吃的都坏了,只留下信。”
我眨了几下眼。
信,特产,陆珩从没说过。
我打开信件,时间最早追溯到我结婚的那几个月。
叔叔婶婶读书少,只认识几个简单的字。
但里面只有零星几个拼音,我想起家里弟弟读书时的那本厚厚的大字典。
叔叔说,收成好,钱,有。
婶婶说,意思就是可以回来,他们有钱人不知道什么脾性,要是不喜欢你对你不好,你就回来。
紧接着是一些他们的近况。
那两年家乡的通信不好,他们得到很远的地方才有电话。
所以只能写信。
我从来没回过,他们还是写。
生下一栩那年,他们没有写信,而是人来了。
他们写过最长的一封信,是一栩被送走,我流产的那时候。
叔叔说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婶婶说,你身后还有一个家,不要硬撑。
弟弟说我以后赚大钱给你花。
他们说,父母生下你是希望你健康快乐,他们救人本意肯定没想丢下你,只是老天没眼。
我们养大你,那么多年早就是一家人。
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教导我的学习,让我念好书上大学,也看看世界……泛黄的信纸被晕湿。
似乎我们的最后一面在这里。
“砰”一声响,大门被一脚踢开。
我转头。
陆珩穿着病号服逆着光站在门口。
身体瘦削地像是矮了一截。
他跌跌撞撞过来抱住我,不顾形象地哭泣,脑袋埋在我的肩上。
“我以为,我以为……活着好不好,我求你活下去。”
我没什么力气,任由他抱着。
我当然会活着。
我会活在家人所期待的世界。
不会再放弃自己,不会再伤害自己。
也永远,不要再让别人伤害我。
8.出院那天,陆珩十分殷勤地忙前忙后。
新的房子,新的房间。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我们分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