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河流。
急速下坠的那一刻,我恍惚中看到陆珩跳了下来。
他极力伸手,试图抓住我。
6.十八岁那年见到陆珩,他刚从国外回来。
家族继续投身慈善事业援助,他作为继承人,被下派到这里。
美其名曰历练。
我记得他几年前来时很不愿意,因为被留在这里一个人,一度十分的伤心难过。
所以那颗糖才让他印象尤深。
我亦然。
可他那年来,开朗又阳光。
坐在救援站外的长椅上闲聊时,我转动着落下的柳树枝。
“你以前,明明很不愿意。”
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折柳条。
“不是不愿意。”
我好奇地看他,手上动作不停。
“是我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那时也不懂,只能把编好的花环小心翼翼戴在他头上。
“那祝你以后都能有。”
我不知道那句话有没有应验,只知道那两年,我与陆珩,我们一起出过无数个任务,一起搭帐篷救过人。
他教我天文地理,数理乐器,说不要觉得有压力。
只是为了让我多一种选择,以后可以自考大学。
他还教我跳舞,说我跳起来很美。
后来我们一起离开井岭,他不顾家人反对也要跟我结婚。
他总说,我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我爱他随手撒下的光,但那时并不理解他的话。
只是那样好的时光,我后来总是梦见。
直到一栩的出世。
我们学着做一对新生父母,想给孩子好的环境。
却突然有一次,他和老爷子在书房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从此,他对孩子的态度时好时坏。
后来老爷子坚持要送三岁的一栩出国学习。
跨年夜我欢欢喜喜准备团圆,一栩却被送上车,我想去追,被陆珩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
我终于明白。
或许他不是不喜欢一栩,他只是和老爷子一样,不喜欢我教育一栩。
那以后,婚姻似牢笼,困住我一生。
重视的东西一样也没留下。
死亡对我来说,更像解脱。
水卷入我的鼻腔,渐渐吞噬了我的意识。
我终于可以离开。
7.水流减缓了一部分伤害,我意外地活了下来,昏迷不醒。
意识模糊时,我能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我身边讲话。
醒来的那天,身边没有人在。
我的头部遭受重击,似乎做了开颅手术,裹着一圈布。
我不想留在这里。
一路避开明显的摄像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