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里面泛黄的病历。
“你看……”他抓起一页纸往我手里塞,“你爸最后写的……写的……”纸上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以辰,别辜负晚栀我指尖一颤。
这是爸爸化疗后遗症手抖时写的,比儿童字迹还稚拙。
“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突然抽自己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深夜格外刺耳,“我答应过他的!
我答应过的!”
酒瓶从他西装口袋滚出来,在地板上转了几圈。
我弯腰去捡,他突然抓住我手腕:“你知道我这半个月去哪了吗?”
他扯开衬衫纽扣,胸口赫然露出一道新鲜刀疤!
“我去了西藏,磕长头去冈仁波齐。”
他眼睛红得像滴血,“向导说心诚的人,磕满十万步就能赎罪……”我盯着他结痂的额头,突然笑出声:“然后呢?
神明答应你把出轨记录删了?”
他像被捅了一刀似的僵住。
夜风掀起窗帘,月光在地板上划出惨白的线。
他慢慢跪坐起来,从文件袋底层抽出一份公证书。
“我立了遗嘱。”
他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如果我死了,所有财产归你。”
公证书上鲜红的印章刺得我眼睛疼。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我们的婚戒——戒圈明显小了,勒得指节发紫。
“江以辰。”
我听见自己声音在抖,“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摇头,突然开始解皮带。
我本能地后退,却见他抽出皮带扔在地上,金属扣砸出“咣当”一声响。
“你大学时说过的……”他仰头看我,眼泪顺着胡茬往下淌,“说最恨男人出轨,要是将来你老公敢乱搞……”记忆突然闪回。
——二十岁的我窝在他怀里看剧,指着电视里下跪的渣男说:“要是你敢这样,我就用皮带抽得你皮开肉绽!”
他当时笑着吻我额头:“那你得买条结实的。”
现在那条爱马仕皮带就躺在我们之间,像条僵死的蛇。
“动手啊!”
他抓起皮带塞进我手里,“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
皮革触感冰凉黏腻,我猛地甩开:“你疯了?!”
“我是疯了!”
他扯开衬衫露出后背,“从你搬走那天就疯了!”
月光下,他背上密密麻麻全是纹身——我的生日、我们初遇的坐标、甚至我名字的藏文!
最新的一道还结着血痂,是离婚协议签署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