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他白天是程序员,敲代码,写逻辑。
晚上就化身成另一个人,嘶吼着,宣泄着。
可他知道,那些嘶吼,终究没能带走他心里的空洞。
他有女朋友,叫许晴。
许晴是个艺术生,学摄影。
可她身体不好,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躁郁症,还常犯癫痫。
她总穿一身黑色,化浓妆,头发像一团黑色的枯草。
她的眼神,有时像深潭,死寂一片;有时又像火苗,躁动不安。
他们相识在地下酒吧。
那时,她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闷酒,看他乐队演出。
他唱到动情处,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
后来,他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陆远觉得,他能理解她,能给她温暖。
可他很快发现,爱一个人,和救一个人,是两码事。
许晴的情绪像过山车,说变就变。
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砸东西。
她会在半夜失眠,然后冲出家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陆远就骑着摩托车,一圈圈找她。
她会在手腕上划伤口,不是为了自杀,她说,只是想感受痛,证明自己还活着。
陆远看她手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心疼得揪成一团。
“你到底怎么了?”
他有时会问,声音里带着疲惫。
“我不知道。”
她摇头,眼神空洞。
他们争吵越来越多。
不再是沉默,而是尖锐的语言,像刀子,一下一下往对方心里扎。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
她冲他吼。
“我没这么说!”
他攥紧拳头,压下心里的火。
“你就是这么想的!
你只是在可怜我!”
他想抱她,可她推开他,像个刺猬,浑身带刺。
有时,她会把药片扔在地上,不肯吃。
陆远就哄着她,甚至硬塞。
每次她发病,身体抽搐,口吐白沫,他都会吓得手足无措。
他送她去医院,医生只是开更多的药,叮嘱他多注意。
他觉得累。
很累。
他的乐队,最近也出了问题。
他们写了一首关于城市压力的歌,歌词尖锐,音乐沉重。
可演出时,台下反应平平。
有人说,你们的歌太“丧”了,没人爱听。
陆远坐在排练室里,感觉四面八方的墙都在往里挤。
他拿起手机,看到许晴发来的消息。
“我今天去酒吧了。”
他的心一沉。
她又去酒吧了?
许晴喜欢去那种很暗的酒吧,里面有各种各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