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阿月?”
她低语道,声音颤抖。
“阿月,起来。
别闹了。”
她用脚尖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肩膀,起初很轻,然后用力了些。
“阿月!
我叫你起来!
这一点都不好笑!”
地上那具静止的躯体没有任何回应。
空洞的目光依旧固定在天空。
恐慌攫住了她。
原始的、赤裸裸的恐慌。
她向后踉跄,被一截树根绊倒,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发出呜咽声。
接着,一种新的决绝似乎进入了她的眼底。
她疯狂地环顾着神社后面这片僻静的空地,目光在树木、通往镇上的小路以及她最好的朋友——她死去的朋友——那小小的、静止的身影之间飞快地跳跃。
她猛地爬起来,跑了。
不是朝着镇子,不是去寻求帮助,而是跑向树林深处,跑向她和她哥哥居住的那座略显破旧的房子。
我看着她离去,一种奇怪的疏离感笼罩着我。
此刻没有痛苦,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平静的观察,就像坐在遥远的座位上观看一出戏剧。
我的肉身感觉如此陌生,只是森林地面上的一个物体。
连接,已经断裂。
感觉像是永恒,又像是一瞬间,小雅回来了,手里拽着她十七岁的哥哥,阿健。
阿健个子高瘦,平时总是很安静,要么沉浸在书本里,要么在摆弄旧收音机。
被妹妹这样强行拉走,他看起来很困惑,甚至有些不耐烦。
“小雅,怎么了?
你说有急事。
是猫又被困住了吗?”
他问道,挣开了妹妹的手。
小雅没有说话。
她只是指着,手指剧烈地颤抖着,指向樟树的根部。
阿健顺着她的指向看去。
他最初的烦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然后是逐渐明晰的理解,最后,是一种与小雅相似的、冰冷刺骨的恐惧,但这种恐惧被一种突如其来的、令人不安的沉静所调和。
他慢慢地走向我的身体,在这片仿佛突然寂静下来的空地上,他的脚步声显得异常响亮,连蝉也暂时停止了它们的合唱。
他跪在我身边,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刻意的审慎。
他伸出一只犹豫的手,没有触碰我的皮肤,只是悬停在我的脸庞上方,然后是我的脖颈。
他自己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
他看了看我头上的伤口,看了看我静止的胸膛。
他无需检查脉搏;那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