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我霎时就反应过来,抬眸,瞳孔的漆黑直直射向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迟宴年眉微微挑起:“什么?”
“看我是不是真的脸盲。”
我嗤了声,低眉继续工作,漫不经心地说:“迟宴年,喜欢你的时候总是会完全忽略你的冷酷,当成是你的性格使然。
可现在却觉得你从前做的那些事还真是让人伤心,细想来那时自己也是真傻。”
迟宴年心脏疼得缩了下,嘴上仍不饶人地说:“我的确想过你没有脸盲症,但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想也不想就闭眼去闻死者的眼睛。”
他忽而抬起手,握住我纤细的手腕在死者唇部的上空顿住。
我瞪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俯身轻嗅。
皮肤呈酱色,凝结的血液呈暗红色,解剖,器官称重……认定过程结束,推定为氰化钠中毒。
我正在洗水池洗手,迟宴年走了进来,我偏头问,“你认为普通人在自杀时真的会用氰化钠这类化学物品吗?”
迟宴年眉蹙,他的想法跟我一样。
“这般说来就有两种情况,一种他上网搜索后选择了服用氰化钠中毒,另一种……”他顿了会,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他假扮死者着装的原因,是犯人在熟悉死者的周边环境,甚至也包括了你的脸盲症。”
我脸越发的冷凝,心情凝重。
回警局将情况汇报,结束一切安排,我便准备赶回花店上班,却听到迟宴年的声音:“辞掉现在的工作,回法证科还来得及。”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怔愣几秒,继而敛眉轻笑,扭头瞅向迟宴年:“你明知道,我就是为了不愿再看见你这臭脸才辞职的。”
迟宴年下意识摸了脸,继而把手插进裤兜里,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就不害怕犯人伺机报复你?”
他何时懂得关心人了,我淡淡地说:“你也太小瞧了我们国家的警探了。”
迟宴年“哦”了声,背过身去,淡漠地说:“那就当我没说。”
那些年来我所做的每件事情都只换来冰冷的语调,连个“哦”字都吝啬。
他从未问过我原因,现在依旧如此,因为不感兴趣。
他是利刃,而非明月。
在花店上班的工资与法证科的工资相较甚远,但也算手上的活计。
且让人舒心的是,过去面对的是死者,而现在是斑斓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