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血污,他却掀开我的头盔,用帕子擦我嘴角的血,说:“阿砚笑起来像小兽,该多吃甜的。”
“收起来吧。”
我别过脸去,摸到案头那柄狼首刀。
刀鞘上的红宝石缺了一角,是永徽三年他为我挡下狼族刺客时,刀柄磕在石头上崩的。
当时他攥着我的手腕说:“以后你的刀,由我来护。”
可后来,他的刀却指向了我。
院外传来马蹄声,是御林军来传旨。
我按住刀柄起身,铠甲肩甲处的龙鳞纹硌得锁骨生疼——今晨特意换了先帝亲赐的明光铠,甲胄内侧还刻着“砚秋亲卫”四个字,是他当年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宣旨的是个面生的小太监,声音尖细得像寒鸦:“镇北将军听旨:着即日出征北疆,钦赐玄甲军旧部三千,另拨羽林卫五万听候调遣......”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青色刺青,那纹样竟与狼族的图腾有七分相似。
“等等。”
我伸手扣住他手腕,刺青在皮肤下微微凸起,“你何时进的宫?”
小太监猛地颤抖,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青黛惊呼一声,只见他耳后有片淡红胎记,形状恰似狼族勇士的战纹。
“拖出去审。”
我将狼首刀抛给青黛,刀刃在她掌心映出惊惶的脸,“注意别伤了舌头,我要活口。”
转身时瞥见案头的糖蒸酥酪,蜜渍在阳光下凝成琥珀色,忽然想起昨夜乾元殿里,张彻袖口露出的刺青——与这小太监的胎记,竟出自同一种图腾。
未时三刻,校场点兵。
我骑在赤炭马上,望着排列整齐的羽林卫。
他们胸前的明光甲擦得锃亮,却少了几分铁血之气。
目光扫过第三排左数第七人,他握枪的手势明显是个左撇子,而狼族骑兵惯用左手弯刀。
“报——!”
斥候策马而来,在我马前滚鞍落地,“启禀将军,玉门关急报,狼族可汗亲率铁骑已过黑水河!”
他递上的军报边缘染着冰碴,我展开时,一张纸条从里面滑落——是用狼族文字写的密信,落款赫然是张彻的狼首印记。
青黛猛地拉住我的缰绳:“娘娘,这是陷阱!”
她的声音被狂风扯碎,我望着远处漫天黄沙,忽然想起十七年前第一次出征,他偷偷藏在我干粮袋里的玉佩,上面刻着“平安”二字。
如今那玉佩正挂在新帝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