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我知道你女儿的事了。”
周淑云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叹了口气:“祥海,有些事……” “不用说了,”胡祥海打断她,“砖窑里的火,能烧掉所有秘密,也能让新的砖重生。”
那年夏天,胡祥海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东北一所艺术学院的雕塑系。
周淑云看着通知书上的校徽,突然哭了:“祥海,你妈妈要是知道,得多高兴啊。
她当年就爱画画,总说要去美院上学……”临行前一晚,周淑云带胡祥海去了砖厂的老窑址。
那里已经废弃多年,窑门被杂草覆盖,像一张长满绿毛的嘴。
她掏出钥匙,打开一把生锈的锁:“这里面,藏着你妈妈的东西。”
窑洞里堆满了砖坯,每块砖坯上都用红漆写着字,胡祥海凑近一看,是妈妈的字迹:“祥海今天会叫妈妈了祥海摔破了膝盖祥海说长大了要盖高楼”…… 原来,妈妈在他出生后,每年都会烧一块砖,记录他的成长。
“你妈妈出事前,刚烧好这块砖。”
周淑云拿起一块砖坯,上面写着“祥海七岁生日快乐”,日期是 1998 年 5 月 14 日,正是车祸前三天。
胡祥海摸着砖坯上的刻痕,突然感觉妈妈的手穿过时空,轻轻抚摸他的脸。
“干妈,”他转身看着周淑云,“我想带一块砖去大学,行吗?”
周淑云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挑块带缺角的吧,那是窑神留下的记号。”
胡祥海选了一块砖角缺了口的砖坯,放进背包。
走出窑洞时,夕阳照在砖窑上,给整个窑址镀上一层金色。
他想起妈妈的搪瓷缸,想起东北的冬天,想起砖窑里永远燃烧的火。
原来,所有的伤痕,都是时光烧制的印记,而他,终于学会了在疤痕上种花。
2009 年 9 月,胡祥海拄着铁拐走进大学校园。
他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妈妈的砖坯、干妈的铁皮盒,还有一盒用了一半的油画颜料。
迎新会上,他遇见了导师陈默,一个总是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袖口永远沾着雕塑泥。
“你的假肢很特别。”
陈默盯着胡祥海的铁拐,“能讲讲它的故事吗?”
胡祥海摸了摸拐棍上的“祥”字:“这是我干妈找铁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