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安睁开眼时,喉咙里卡着一股铁锈味。
天花板在视野里扭曲,像是被高温烤软的锡纸,布满褐红色的锈蚀血管。
那些锈迹并非静止——它们缓慢地蠕动,如同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每一次收缩都在金属表面留下更深一层的腐蚀痕迹。
她眨了眨眼,试图驱散视线边缘那些不自然的暗影,但无济于事。
那些阴影像是活物,固执地黏在她的眼角,随着她的每一次心跳微微震颤。
“醒了?”
声音从右侧传来,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金属。
程予安缓缓转动脖颈,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仿佛她的关节里塞满了碎玻璃。
Dr.霍恩站在医疗床边,左眼的仿生义眼泛着冷蓝色的微光,虹膜处嵌着一圈细密的数字编码,正以她无法解读的频率闪烁。
他的手里握着一台巴掌大的仪器,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最终定格在一片刺眼的猩红警告上。
检测对象已非100%人类程予安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你的神经防火墙崩溃了。”
Dr.霍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残忍。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后颈,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皮肤下蠕动。
“抑制器还在工作,但时间不多了。”
她下意识抬手,想要触碰自己的后颈,却在半空中僵住。
她的右手——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橙红色纹路,像是熔岩在血管中流淌,又像是某种寄生藤蔓的根系,正缓慢地向她的指尖蔓延。
那些纹路随着她的脉搏跳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一阵灼烧般的痛感。
“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Dr.霍恩没有回答。
他的义眼微微收缩,视线越过她,投向诊室角落的通风管道。
那里,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被挤压的声响。
吱——嘎——像是某种尖锐的东西正沿着管道内壁缓慢爬行,每一次摩擦都伴随着锈屑簌簌落下。
程予安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她突然意识到——那声音的节奏,和她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
咚。
吱——咚。
嘎——她的喉咙发紧,某种原始的恐惧从脊椎爬上来,像是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内脏。
她猛地转头看向Dr.霍恩,却发现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义眼死死盯着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