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从地板缝隙中升起,在空中交织成某种宗教祭坛般的结构。
“人类只是载体。”
程凛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胸腔,调整着生物舱的神经链接,“我们花了六十年,才等到一个能承受‘原初信号’的完美容器——你。”
程予安的触须突然痉挛,她看到回忆中的画面:- 五岁时的“意外车祸”,实为第一次基因植入- 大学时莫名消失的三个月,是脊椎改造手术- 就连雨夜遇到卡车,都是程凛用脑电波诱导的结果所有人生,都是培养皿。
“现在……”程凛的胸腔生物舱突然爆开,银色荆棘与程予安的触须强制链接,“让我们完成最后一步。”
<他的头骨裂开,一团跳动的银色流体涌出,直扑程予安的面部——那不是攻击。
是回归。
程凛的银色流体在距离程予安面部一厘米处骤然凝固。
整个诊室陷入绝对的静止。
锈迹不再蠕动,藤蔓停止颤抖,连程予安触须上流动的熔岩光芒都冻结成琥珀般的固态。
唯一还在移动的,是程凛生物舱里那颗大脑表面突然暴起的青筋——那不是恐惧,是某种更原始的敬畏。
“不……可能……”他的机械声带发出电流杂音,“它们……不该现在……”程予安的视野突然被撕裂。
她的左眼仍看着诊室,但右眼却看到了别的景象——漆黑的宇宙深空中,一只由星系组成的巨手正缓缓收拢五指,每个指节都由亿万颗恒星焊接而成,掌心处裂开一道横跨三万光年的缝隙。
那缝隙眨了眨。
那是一只眼睛。
同一瞬间,所有银色荆棘突然调转方向,尖端笔直刺向天空。
诊室的屋顶在无声中湮灭,露出血红色的夜空——不,那不是夜空,而是某种生物组织的内壁,表面布满脉动的毛细血管状结构。
程予安听到歌声。
不是通过鼓膜,而是直接在她每一根神经末梢震颤的量子谐波,像是千万个文明同时在她骨髓里哭泣。
她的触须不受控制地舞动起来,在空中勾勒出与恒星巨手完全相同的符号。
程凛的生物舱突然爆裂,他的大脑漂浮到半空,表面浮现出与程予安右手一模一样的熔岩纹路。
“原来如此……”他的意识通过荆棘网络直接传入程予安思维,“我们不是培育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