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追债的天天堵我老婆孩子……我扛不住了!
房子……房子也要被法拍了!
我得跑路了!
你……你自己多保重吧!”
话音未落,电话里只剩下一片忙音。
“嘟…嘟…嘟…”单调的忙音,在骤然死寂下来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陈哲整个人僵在那里,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像是被那忙音吸走了所有生机。
时间仿佛凝固了,他听不见咖啡馆里任何其他的声音,看不见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叶,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只有那冰冷的忙音,一遍又一遍,如同丧钟,敲打在他彻底崩塌的世界废墟上。
那只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带动着他整个手臂乃至肩膀都在筛糠般地抖动。
手机终于从他完全脱力的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正面朝下,沉闷地摔在木纹粗糙的桌面上。
那一声闷响,像是他整个人生轰然坠地的声音。
她看着陈哲失魂落魄的样子,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凉透的速溶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着点廉价的苦涩。
“刚让助理转了五千万,”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树叶,“应急。”
陈哲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强光灼伤。
他死死地盯着林薇,这个穿着旧棉布裙、喝着八块钱速溶咖啡、自称是“安于现状”的文员的女人,此刻在他眼里,突然变得无比陌生,无比遥远。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破碎的话:“你……到底是谁?”
林薇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着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影婆娑,阳光透过叶隙在地面织出一张晃动的网。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以投资人身份参加行业峰会时的场景,穿着一身借来的西装,坐在一群大佬中间,紧张得手心冒汗。
那时她也像陈哲这样,被“十个亿”的世界震撼,却也明白,支撑这个世界的,从来不是数字本身,而是数字背后的判断与担当。
“你昨天托关系想约见的盛景资本负责人,”她收回目光,落在陈哲惨白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就是我。”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