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的温和:“双儿?
你……何时来的?
怎么不通报一声?”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下意识又护在小腹的手。
我垂下眼睑,避开他的视线,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支撑自己不要瘫软下去。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和尊严。
“回殿下,”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奴婢……刚来。
不慎失手打翻了参汤,惊扰了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奴婢该死。”
我屈膝,深深福了下去,额头几乎要触到冰冷的地面。
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奴婢这就去收拾干净。”
说完,不等他再开口,我几乎是踉跄着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空间。
萍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太子,最终还是跺跺脚,追着我跑了过来。
身后,那道目光,沉甸甸的,如芒在背。
我一路疾走,穿过曲折的回廊,直到确认身后无人,才猛地扶住冰冷的朱红廊柱,剧烈地喘息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双儿!
双儿你到底怎么了?”
萍儿追上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你别吓我啊!
是不是大夫说了什么不好的?
你告诉我啊!”
我看着她焦急的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我怀了太子的骨肉?
告诉她那个昨夜还在我耳边说着“双儿,此生绝不负你”的男人,今日便轻描淡写地将我当作玩腻的旧物,赏给了太监总管?
这叫我如何启齿?
我猛地推开萍儿的手,捂住嘴,冲进旁边一处僻静的假山后,扶着嶙峋的山石,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苦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萍儿吓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只能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恶心感才稍稍平复。
我浑身脱力,背靠着冰冷的山石滑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一方狭窄的天空。
“萍儿……”我声音嘶哑,“帮我……帮我一个忙。”
“你说!
只要我能做到!”
萍儿立刻蹲下来,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
“去……去太医院,帮我……悄悄求一副药。”
我闭上眼,巨大的绝望几乎将我吞噬,“落胎的药。”
“什么?!”
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