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根冰冷的刺,在剧烈冲突后的间隙,悄然扎进她心底最深处。
比被父亲憎恨和毁灭更让她感到冰寒彻骨的,是母亲最终选择的、那个无法言说的绝望真相。
她需要一个了结,一个不只是针对林建国,更是与母亲最后时光的和解。
墓地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铅灰色雾霭之下,冬日的残阳吝啬地在遥远天际涂抹着几道无力的、即将熄灭的橘红。
无人的空寂压得人喘不过气,唯有寒风在石碑间呜咽穿梭,带着哨音。
林晚沉默地站在崭新的墓碑前。
照片里母亲沈静淑的笑容温婉顺从,像一层精心贴上的面具,遮盖着下方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弯下腰,将一束沾着晨露的白菊轻轻放在冰冷的大理石基座上,指尖拂过母亲在照片里弯起的、熟悉的唇线,触感冰凉。
她静静地站了很久,没有说话。
悲伤像沉船后浮起的油污,厚重而沉默,无法被简单的眼泪冲洗干净。
“妈……那些话……是真的吗?”
她终于低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破碎,“您最后……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墓碑无言。
只有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冰冷的碑面上,又寂寥地飘走。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腔里的火似乎烧得更烈了些。
她需要真相,一个完整的、不被谎言玷污的了结。
转身离开了死寂的墓地,她再次驱车驶向城南。
陈美云的家门在她第二次敲响时打开了。
老妇人苍老的脸在门缝里露出来,憔悴异常,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像是几天没睡好。
看到林晚,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眼中是更深的恐惧和一种……混杂着悲哀的欲言又止。
“淑女女……”陈美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到化不开的疲惫,“你……你怎么又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关门,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林晚。
“陈阿姨,”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一只手抵在门框上,身体也微微前倾,将她进出的缝隙卡住,“别怕。
事情有了新的结口。
他…暂时顾不上这边了。”
她的目光紧锁着陈美云躲闪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听到“新的结果”时,眼底掠过的那一丝难以置信和巨大压力的瞬间松动。
“我这次来,是整理妈妈的一些遗物。
我想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