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面泛起细密的涟漪,蒸腾的雾气将秦暖眼尾的薄红染得更艳。
秦暖整个人陷在沈砚卿怀里,湿透的杏色诃子领口半敞,露出颈侧淡青的血管,随她假寐时的呼吸微微颤动。
“大人身上还有伤,不宜泡太久。”
尾音浸着温泉般黏稠的甜,她发顶无意识蹭过他锁骨,缠枝莲纹衣襟被水波推着贴紧玲珑曲线。
沈砚卿垂眸望去,喉结重重滚动时,惊起水面一串细珠。
秦暖鼻尖呼出的气息全喷洒在沈砚卿的喉结处,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觉得秦暖说的对。
确实不宜继续泡下去。
白日宣…有辱斯文…
大婚之夜还未完成的事,也是时候要补上了,沈砚卿深思熟虑后,觉得:事不宜迟。
廊下突然传来玉镯叩窗的清响。
“公子!老夫人请您......”
王嬷嬷的声音卡在半空。
玉镯叩击窗棂的脆响撕裂满室旖旎。
秦暖倏然蜷成受惊的狸奴,却被沈砚卿用朱砂官袍裹成个蚕茧。
隔着浸透龙涎香的锦缎,他胸腔震动的闷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知道了!”
待廊下脚步声渐远,秦暖挣扎着露出湿漉漉的眸子,却见沈砚卿衣襟大敞倚在池边,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腰腹滚落。
“夫人是想我就这样抱着夫人回去,还是夫人去屏风后换一下衣裙?”
他又笑了一声:“为夫人效劳,我乐意至极。”
秦暖将外衣扯下时还在东张西望,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见王嬷嬷的影子离远了,她才起身拿着衣裙躲到屏风后换。
布料的摩擦声在浴池里被放大,沈砚卿想将衣襟再扯开些,顿觉自己压根没穿里衣,指尖顿在锁骨处无奈一笑。
秦暖磨磨蹭蹭地从屏风后出来,沈砚卿原本准备起身和她一同离开的动作滞停了一下。
真该给红袖赏钱。
秦暖这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将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勾勒得淋漓尽致,起伏的山峦更是若隐若现,再配上此时此刻她娇羞的面容。
恩…
沈砚卿是真的没办法从浴池里起来。
他轻咳了一声:“夫人先行一步,我稍后就来。”
活了这么多年的沈首辅,一直以为自己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却在秦暖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那大人快些,我在砚雪居等大人。”
沈砚卿“恩”了一声,藏在头发里面的耳尖通红,是憋的。
此情此景,加上秦暖那句“快些”…
秦暖离开后,沈砚卿将整个人都没入池水中。
片刻后他破水而出,掬水泼面,玄铁扳指磕在池沿发出清响。
活了二十年,头一遭知晓月白色竟比朱砂更灼眼,单薄春衫比凤冠霞帔更难捱。
该死!
带着一身灭不掉的火,沈砚卿霍然起身,他面无表情地更衣,垂下的眼睫还挂着水珠,直到系玉带时,他才将那股邪火压下,恢复清冷孤傲的模样。
……
砚雪居内,山药粥,红枣枸杞汤在黄花梨木桌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红袖手里还端着一道如意花卷。
“夫人为何还不用膳?”
“我等大人一起用,你先下去吧。”
红袖将如意花卷放下退到门外守着,就见沈砚卿大刀阔步从拐角处走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王嬷嬷:“大人。”
“夫人呢?”
沈砚卿颔首,问道。
“夫人在里面等大人一起用膳。”
“赏。”
沈砚卿路过红袖身旁落下一个“赏”字,红袖一头雾水,身体却很诚实,双手接过王嬷嬷给的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