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了！！！”
江临那嘶哑变形、带着破音般的狂吼，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块，瞬间炸碎了特护病房外小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沉寂！
林锐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死死钉在那台高精度脑电监测仪的屏幕上！
刚才那一闪而逝、微弱到几乎被忽略的α波凸起已经消失，屏幕重新恢复成一片令人心碎的灰暗背景。但那极其短暂、如同幻觉般的跳动，却如同最炽烈的闪电，狠狠劈开了江临眼中厚重的绝望阴霾！
“秦肃！秦医生！快！！！”林锐的反应快到极致，他根本不需要江临再催促，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到病房门口，对着走廊方向发出急促的呼喊！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肃几乎是跑着冲进了病房，他身上的白大褂衣角翻飞，脸上还带着一丝被突然惊动的茫然和凝重。当他看到扑在脑电监测仪前、双手死死撑着仪器边缘、身体因为巨大激动而剧烈颤抖的江临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哪个通道？！什么波形？！持续了多久？！”秦肃的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急促和难以置信的紧张，一步冲到监测仪前，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数据流和波形记录。
“这里！右额叶！Fp2导联！”江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几乎要戳进屏幕里那个刚刚发生过奇迹的微小区域，“α波！很短！就一下！但我看到了！秦肃！我真的看到了！！”他的声音带着泣血般的狂喜和急切的求证，仿佛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秦肃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脸色异常凝重，迅速调出仪器后台的原始数据记录，放大，再放大。手指在触摸屏上飞速滑动，眼神专注得如同在解读生命的密码。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和江临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在病房里回荡。林锐屏住呼吸，紧握着拳头，目光在秦肃专注的侧脸和江临布满血丝、充满疯狂希冀的眼睛之间来回扫视。
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秦肃的手指停在了数据流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淹没在基线噪声中的凸起上。他反复确认着坐标、幅度、频率特征…脸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极度专注的兴奋所取代！
“是它！”秦肃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虽然极其微弱！幅度只有正常值的千分之一！持续时间不足200毫秒！但波形特征…确实是α波！而且是自发的！不是外界刺激引起的伪迹！！”他看向江临，重重地点了点头，“江临！你没看错！他的右额叶…刚刚…确实‘醒’了一下！！”
“啊——！！”巨大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江临苦苦支撑的最后防线！他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嘶吼，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冰冷的仪器滑坐到地上！他双手死死捂住脸，滚烫的泪水如同开闸般从指缝中汹涌而出！不再是无声的绝望，而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找到宣泄出口的、混杂着狂喜、后怕、悔恨和难以置信的巨大情绪洪流！
“他动了…他真的动了…”江临的声音破碎不堪，在压抑的呜咽中断断续续，“聿白…你听到了吗…你动了…你终于…有反应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仪器旁边，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释放着这半个月来积压的所有恐惧、绝望和此刻汹涌而至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