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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发表时间: 2025-06-28

“不可逆的深度脑损伤…”

“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秦肃那带着沉痛无力感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审判,在江临耳边轰然炸响,彻底碾碎了他刚刚因拿到“深渊蓝藻”而燃起的最后一丝微光。

永远…醒不过来?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江临的头顶!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那管被他死死攥在手中、刚刚从地狱边缘抢回来的、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活性样本,此刻仿佛重逾千斤,又冰冷刺骨。

他拼尽了一切。从城北废墟的血战,到观澜码头的陷阱,再到深层冷冻库的生死时速…他闯过了刀山火海,终于在最后一秒抢回了这救命的“钥匙”…可命运,却给了他一个比死亡更残酷的答案。

毒素可解,人却可能…永不苏醒。

这算什么?!这他妈到底算什么?!

江临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医院ICU的方向,巨大的痛苦和荒谬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灼烧!他想嘶吼,想质问,想把这操蛋的命运撕个粉碎!可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地冲刷着脸上早已干涸的血污和灰尘,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江总…”林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担忧。他看着江临瞬间垮塌下去的背影,那曾经如同出鞘利剑般的凌厉气势,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破碎。他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带我去…看他…”江临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残存的力气。他没有看林锐,目光如同被钉死般,穿透了医院冰冷的墙壁,死死锁定了那个方向。

林锐沉默地点点头,搀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江临,一步一步,朝着那象征着生与死界限的重症监护区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刀尖之上。

穿过层层消毒隔离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仪器低沉的嗡鸣,如同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最终,他们停在了ICU最深处、安保级别最高的那间独立隔离病房的观察窗外。

隔着厚重的特种玻璃,江临看到了他。

沈聿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依旧连接着复杂的维生管线,那台象征着生命支持的ECMO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但他的脸色,不再是之前那种濒死的灰败,而是恢复了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胸口随着呼吸机设定的节奏,有着微弱的起伏。

秦肃没有骗他。毒素,确实被解了。“深渊蓝藻”催化合成的特效中和剂,强行驱散了那致命的“蜂后之毒”。他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

可是…

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如同沉睡的蝶翼。那张曾经或温柔、或隐忍、或痛苦、或绝望的脸,此刻只剩下一种毫无生气的平静。一种剥离了所有情绪、所有感知、所有灵魂的…空寂。

心电监护仪上,绿色的线条稳定地起伏着,显示着心跳和呼吸。脑电监测仪的屏幕上,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近乎平坦的灰暗背景。只有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波幅,如同死水微澜,证明着这具身体最底层的生物电活动尚未完全沉寂。

深度脑损伤。

不可逆。

植物人状态。

冰冷的医学名词,在此刻化作了最直观、最残忍的画面,狠狠烙印在江临的视网膜上,刻进他的灵魂深处!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濒死的呜咽,终于从江临紧咬的牙关里溢出。他猛地伸出手,布满血污和腐蚀伤口的手指,颤抖着,重重地按在冰冷的观察窗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穿透这层无情的阻隔,触碰到里面那个毫无知觉的人。

五年。

整整五年。

他带着刻骨的恨意归来,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他、折磨他,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挣扎、看着他一次次在自己面前倒下…他以为那是复仇的快意,是迟来的正义。

可直到这一刻,当他看着沈聿白如同精致的人偶般躺在这里,呼吸着冰冷的机器给予的空气,心跳着冰冷的机器维持的节奏…他才真正明白,他所谓的复仇,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由沈宏远精心导演的悲剧!而他江临,就是这场悲剧里,对沈聿白举起屠刀最锋利的那把刃!

是他!

是他亲手,将那个曾经深爱他、为他承受了五年非人折磨的沈聿白,一步步逼到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

悔恨!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巨大的痛苦让他无法呼吸,身体顺着冰冷的玻璃窗无力地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蜷缩着,额头抵着膝盖,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无声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林锐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如同一座沉默的山。他没有试图安慰,只是用警惕而沉痛的目光扫视着四周。他知道,江临此刻的痛苦,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沈聿白的倒下,意味着沈宏远失去了最后的顾忌,而江临…则彻底失去了他灵魂的锚点。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轻轻滑开。秦肃走了出来,他脸上是深入骨髓的疲惫,眼窝深陷,手术服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药味。他看着蜷缩在墙角、如同被世界遗弃的江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秦肃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医者的沉重,“‘蜂后’的神经毒素残留被完全中和清除。但…脑干和高级皮层功能区的损伤…非常严重。就像…被强酸腐蚀过的精密电路板。”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他现在的状态…医学上称为持续性植物状态。有基本的生命反射,但没有意识…对外界刺激…几乎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江临缓缓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是死灰般的绝望。他看着秦肃,声音轻得如同游丝:“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秦肃沉默了。他看着江临那双被绝望彻底吞噬的眼睛,又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那个如同沉睡王子的身影。良久,他才极其艰难地、带着一种近乎渺茫的语气开口:“医学上…没有绝对的定论。有极少数深度昏迷患者,在多年后…会因为某种未知的刺激…出现极其微弱的意识波动…甚至…苏醒的奇迹。但…概率…微乎其微。而且…需要时间…漫长到足以耗尽所有人希望的时间…和…永不放弃的坚持。”

奇迹…

微乎其微…

永不放弃的坚持…

这几个词,如同黑暗中摇曳的、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微弱地映在江临空洞的眼底。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僵硬麻木。他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走到观察窗前,再次将目光投向里面。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仅仅是绝望的崩溃。那空洞的深处,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却异常执拗的火焰,正在艰难地燃烧起来。

“秦肃…”江临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上了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平静和沉重,“不惜一切代价…维持他的生命体征。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钱不是问题。他…必须活着。”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淬火的寒铁,死死锁定沈聿白平静的睡颜,一字一句,如同刻下血誓: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的希望…我就等!一天…一年…十年…一辈子…我等他醒过来!他欠我的解释…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他欠我的五年…我要他…用一辈子还!”

誓言无声,却重逾千钧。在ICU冰冷的灯光下,在仪器低沉的嗡鸣声中,一个男人用最决绝的姿态,向命运发起了最后的宣战。

秦肃看着江临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偏执和守护,重重点头:“好!我秦肃…陪你一起等这个奇迹!”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却又在无声的煎熬中飞速流逝。

江临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手段凌厉的“星临”之主。他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会议和应酬,将公司的大部分事务交给了最信任的几位元老和林锐全权处理。他几乎住在了医院。

沈聿白被转入了医院最高级别的特护病房。房间被布置得异常安静、整洁,恒温恒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一种江临特意让人寻来的、沈聿白以前最喜欢的、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香氛。

江临在病房外的小客厅里,搭了一张简易的行军床。白天,他会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握着沈聿白那只没有输液的手。那只手依旧修长、骨节分明,却冰凉而无力。他会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仔细地擦拭沈聿白的手和脸,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他会低声地、反复地念着沈聿白的名字,讲述着他们过去那些微不足道的、却在此刻显得弥足珍贵的点滴回忆——大学图书馆窗外的蓝花楹,初入社会时合租小屋的泡面,第一次笨拙的告白…

“聿白…你还记得吗…那年冬天雪很大…你为了给我买那本绝版的专业书,跑遍了半个城…回来的时候,耳朵都冻红了…”江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手指轻轻拂过沈聿白冰冷的指尖,“你总是这样…傻乎乎的…自己扛着…什么都不说…”

“你醒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哽咽,将额头轻轻抵在沈聿白冰凉的手背上,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洁白的床单。每一次低语,每一次呼唤,都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卑微的祈求。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监护仪平稳而冰冷的嘀嗒声,和沈聿白毫无波澜的、如同沉睡天使般的宁静面容。

夜晚,江临就睡在外间的小床上。他不敢睡得太沉,生怕错过里面仪器一丝一毫的异常。一点轻微的警报声,都会让他如同惊弓之鸟般瞬间惊醒,冲到床边,直到确认一切正常,才敢带着满心的疲惫和恐惧,重新躺下。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林锐默默地守护在周围。他处理着公司雪片般飞来的紧急文件,应付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试探和压力,同时严密监控着沈宏远那边的一切风吹草动。他知道,江临此刻的全部心神都系在病房里的那个人身上,如同行走在悬崖边缘。他必须为他守住后方,挡住所有明枪暗箭。

“江总,”这天傍晚,林锐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小客厅,声音压得很低,“沈宏远那边…有动作了。”

江临正坐在床边,用棉签沾着温水,小心地湿润沈聿白有些干裂的嘴唇。闻言,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什么动作?”

“他利用沈氏最后的影响力,联合了几家被我们打压过的竞争对手,在资本市场上开始狙击‘星临’的股价。同时,散布了大量关于您…精神状况不稳定、公司即将崩溃的谣言。”林锐的声音带着冷意,“还有…他似乎在暗中接触‘星临’的几个小股东…”

“知道了。”江临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他放下棉签,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抚平沈聿白微蹙的眉心——那只是肌肉无意识的抽动,并非意识的表达。“让财务部和法务部按预案应对。该回购的回购,该起诉的起诉。至于那些谣言…” 江临终于抬起头,看向林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不再是曾经的暴怒和锐利,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冰冷和疲惫,“随他们说去。我现在…没心思管这些。”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沈聿白脸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只要他还在呼吸…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林锐看着江临眼中那近乎偏执的专注和深沉的疲惫,心中微微一叹。他明白,商场上的腥风血雨,在江临此刻的世界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他汇报这些,只是职责所在,让江临知晓。真正的风暴,将由他来抵挡。

“另外…”林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技术组…在持续监控沈宏远的通讯时…捕捉到一个…极其短暂、指向不明的加密信号脉冲。信号源…似乎就在本市。接收方…未知。内容…完全无法破译。但信号模式…非常特殊…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通讯协议。”

“特殊信号?”江临的眉头终于微微蹙起,一丝警惕掠过眼底。沈宏远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都可能预示着新的致命毒牙。“继续监控。不惜代价,查清来源和目的。”

“是!”林锐点头,悄然退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和江临低低的、如同梦呓般的诉说。

“聿白…外面又下雨了…你以前…最讨厌下雨天出门了…说会把你的皮鞋弄脏…”江临握着沈聿白的手,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冰凉的手腕内侧轻轻摩挲着。那里,曾经有一道狰狞的烟疤,是沈宏远留下的烙印。如今,疤痕在精心的护理下淡化了许多,但那微微凸起的触感,依旧清晰地诉说着曾经的伤痛。

江临的手指在那道淡化的疤痕上停留了很久,仿佛能感受到当年那灼热的烟头烫下时,沈聿白身体剧烈的颤抖和无声的痛楚。巨大的心疼和悔恨再次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将脸深深埋进沈聿白的手心,滚烫的泪水再次失控。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那深入骨髓的、名为悔恨的伤口。

时间,在这无声的煎熬和守护中,悄然滑过两周。

沈聿白的生命体征在秦肃团队最精心的维持下,奇迹般地保持着稳定。甚至,他苍白到透明的脸色,似乎也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错觉般的血色。但那片代表着意识的脑电波屏幕,依旧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灰暗。

江临的坚持,也到了某种生理和心理的极限。连续的高强度精神压力和睡眠严重不足,让他的身体发出了强烈的抗议。这天清晨,在给沈聿白擦拭完身体后,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眼前猛地一黑,他踉跄着扶住床沿,才勉强没有摔倒。

“江总!”一直守在外间的林锐立刻冲了进来,一把扶住他,“您必须休息!这样下去,您会垮的!”

江临甩了甩昏沉的头,强行站稳,声音沙哑:“我没事…”

“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林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强硬,“秦医生也说了!沈总的情况稳定,您这样熬着,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

他的话被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被仪器嗡鸣掩盖的“滴滴”声打断!

声音来自连接在沈聿白头部、用于监测最细微脑电活动的多通道高敏电极贴片!

江临和林锐的身体同时僵住!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死死钉在了那台一直沉寂的、高精度脑电监测仪的屏幕上!

只见那原本一片灰暗、只有微弱基线波动的屏幕上,在代表右侧额叶区域的一个极其微小的通道上…一道极其微弱、极其短暂、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的…α波凸起…猛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虽然转瞬即逝!虽然其他通道依旧死寂!

但…它确实出现了!不再是完全的平坦线!

那是…人类在放松、安静状态下才会出现的脑电波型!是意识的基石!

“秦…秦肃!!!”江临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狂喜而彻底变形!他如同疯了一般扑向呼叫铃,手指因为巨大的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按不下去!“快叫秦肃来!!!他…他的脑电波…动了!!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