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女子。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清秀,带着一种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硬和疲惫。
一身繁复累赘的正红王妃吉服套在她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格格不入。
林晚晚扯了扯嘴角,镜中人也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假笑。
“行吧,林晚晚,”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从现在起,你就是永安王妃了。
首要任务:活下来。
次要任务:找到回去的方法。
KPI指标:二十八岁前续上社保!”
她需要信息,迫切地需要。
关于这个身份,关于这个王府,关于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永安王萧景珩。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极有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新房门外。
林晚晚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只受惊的猫。
她飞快地扫视一圈,确认那个大瓷瓶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瓶口的铜烛台底座显得有点突兀。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扯下繁复的帐幔,将整个雕花大床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靠近门口的一角缝隙。
然后她踢掉鞋子,迅速爬上床,钻进冰冷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长发和半边苍白的脸,对着帐幔缝隙的方向,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伪装成昏睡的模样。
“吱呀——”沉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一股清冽的、带着初春夜晚寒意的风,混杂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极淡的、类似雪后松林的冷冽气息,悄然涌入这间弥漫着血腥与甜腻的新房。
林晚晚紧闭着眼,心跳如鼓,全身的感官却在这一刻被提升到极致,捕捉着门外的一切细微动静。
没有脚步声。
那个推门的人,似乎就静静地站在门口,隔着那道缝隙,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视进来。
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的、居高临下的穿透力,仿佛能透过重重帐幔,看到她强行伪装出的平静下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晚晚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汩汩声。
她努力控制着眼皮不要颤动,呼吸尽量绵长均匀,但被子下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