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蔓延到他额头。
整个城市的废墟开始共振: 列宁大道路灯柱弯曲弯曲,扭折(真的很难听,你知道吗,钢铁在吱呀)成摇篮支架 、坦克残骸熔铸成奶瓶 、衔尾蛇芯片在积水中变异成萤火虫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浓雾时,布拉索夫在灰烬里发出了新世纪的初啼。
我抱着婴儿走向多瑙河,维克托的军装灰烬在身后聚成路标,指向特兰西瓦尼亚的群山。
血不再从天空坠落。
雨是透明的。
我在黑教堂废墟挂起霓虹灯牌时,左眼还残留维克托的银灰色——那是种奇妙的共生,像多瑙河倒灌进喀尔巴阡山脉的矿脉,咸涩的河水在岩层里结晶成发光体。
酒客们用记忆换特调鸡尾酒:新婚之吻在离心机里甩去杂质,蜜糖沉底时泛起1989年柏林墙漆皮的铁腥葬礼哀思经液氮急冻后研磨,苦艾酒里悬浮着古拉格雪原的星形冰屑婴儿初啼被植入纳米谐振器,星砂在杯底拼出雅西起义的经纬度坐标当穿貂皮大衣的寡妇啜饮哀思鸡尾酒时,她亡夫的记忆晶体突然在杯壁显影——男人正把党证折成纸船放入第聂伯河。
她突然砸碎酒杯,玻璃渣在血素芯片照射下化作一群萤火虫,驮着纸船飞向浓雾里的喀尔巴阡山隘。
“永生是诅咒,遗忘才是解药。”
招牌的代码倒影在积水里扭曲成衔尾蛇,又被纳米机器人拆解成德古拉族徽。
维克托的虚影正在吧台擦拭酒杯,半透明的手指穿过抹布时,斯大林时期的广播杂音在他腕骨里滋滋作响。
冰凉指尖拂过我左臂灼痕的刹那,坦克履带碾过布拉格鹅卵石的震动突然窜上脊椎。
我望向绳索街尽头——穿补丁裙的小女孩正指着雾中喊:“妈妈,吸血鬼先生的眼睛在落雨!”
雨滴滑过我的银灰瞳孔,在脸颊凝成淡金水珠。
女孩挣脱母亲的手跑来,踮脚用舌尖舔去那滴水:“甜的!
像奶奶阁楼藏的椴树蜜!”
她睫毛忽闪的瞬间,我视网膜里炸开1944年的记忆:鱿鱼诗人被枪决前,悄悄把蜜罐埋进奥斯维辛的冻土。
我带着他,那个老...年长的吸血鬼去喝酒,他拉着我去,他明明已经老得不宜饮酒,只是他不在乎。
“听见了吗?
新时代的胎动。”
我弹飞杯中血渣,任新变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