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钉在这方与世隔绝的黑暗里。
它们无声地尖叫着,汇聚成一股庞大而粘稠的窥视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至顶。
呼吸骤然停滞,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血液仿佛凝固了,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撞,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和心脏失控的狂跳。
指尖死死抠进那本厚重书籍的硬壳封面里,几乎要嵌进去。
就在这时,身后楼梯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腐朽的木阶上,发出令人心惊的断裂声。
我猛地转身。
他站在楼梯口,逆着阁楼入口处微弱的光。
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退路,像一座骤然降临的、沉默的山峦。
他的脸色是骇人的惨白,嘴唇紧紧抿着,失了所有血色。
那双我曾在昏暗灯光下窥见过涟漪的眼睛,此刻彻底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翻涌着狂乱风暴的黑洞。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种被彻底剥开、暴露在烈日下的惊惧和绝望,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沉重地压过来。
他看到了我手中的书,看到了我身后那面无声控诉的照片墙。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令人窒息。
灰尘在浑浊的光柱里缓慢旋转。
“我……”他终于发出了声音,破碎,干涩,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片,每一个音节都在剧烈地颤抖,“……怕吓跑你。”
他急促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濒死的鱼,“我……连呼吸,都要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才敢……才敢坐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的无助和绝望。
他微微垂下了头,不敢再看我的眼睛,高大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佝偻着,像一张被拉满到极致、随时会崩断的弓。
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捏得死白,手背上青筋狰狞地凸起。
恐惧、震惊、被侵犯的愤怒……无数激烈的情绪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然而,就在那片翻腾的混乱中心,在那面令人窒息的照片墙和他破碎绝望的坦白之间,一种更加尖锐、更加汹涌的东西,像熔岩般冲破了所有壁垒——是心痛。
那心痛如此锐利,瞬间盖过了所有其他的情绪。
为他眼中那深渊般的孤独,为他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