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恨”和“自强”的冰墙,在这一刻,在他震惊而痛苦的眼神注视下,在那张沉甸甸的器官捐献卡的灼烫下,轰然倒塌,碎成齑粉。
原来,横亘在我们之间那最深、最痛的鸿沟,并非他以为的“配不上”,也非我认定的“背叛”和“遗弃”,而是一场由他母亲主导的、阴差阳错的、残忍的误会!
我们像两个在黑暗迷宫中互相怨恨、互相伤害的困兽,兜兜转转,伤痕累累,却从未真正看清阻隔彼此的到底是什么。
迟来的真相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加尖锐、更加铺天盖地的剧痛!
为这白白错付的五年,为那些彼此折磨的日日夜夜,为他此刻眼底深不见底的绝望,也为我胸口那几乎要炸裂开来的、迟来的悔恨!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踉跄着向前扑倒,跪倒在他坐着的沙发前。
冰冷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砸落在他沾着血迹和灰尘的裤腿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支票……”我泣不成声,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对上他震惊到失焦的眸子,每一个字都像在泣血,“雨夜……你妈妈……给的支票……她说……她说我配不上……说我会拖累你……她说……要我……好自为之……江凛……对不起……对不起……” 巨大的悔恨和迟来的心痛像海啸般将我淹没,除了反复地道歉,我再也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
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虾米。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不是去碰那张卡片,而是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上他那只包裹着厚厚纱布、缝合着狰狞伤口的手。
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纱布边缘,感受到他手背皮肤下温热的血脉跳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意义。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抵着沙发边缘,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滚烫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浸湿了他裤腿上那点可怜的血污和灰尘,也灼烫着我自己的脸颊。
那句泣血的“对不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沉默。
“支票……雨夜……我妈……”江凛嘶哑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像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带着一种被巨大荒谬击中的茫然和……逐渐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