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的沈怡。
她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溅在她洗得发白的裙摆上,如同狰狞的血污。
“不是我……药方没错的……我……”她喃喃自语,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猛地抬头,在混乱的人群外围,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陆欢。
他站在那里,一身光鲜的长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沉痛”,眼神却冰冷地穿透人群,落在她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在他身边,许婉怡挽着他的手臂,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的快意。
沈怡的心,在这一刻,被那冰冷的眼神彻底碾碎。
平地惊雷!
沈怡“用药不当”致人死命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芙蓉镇每一个角落疯狂蔓延。
起初只是赵家人悲愤的哭嚎和控诉,很快,这控诉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推波助澜,掀起了滔天巨浪。
“黑心肠的庸医!”
“早就看她不顺眼,一个外乡女人懂什么医术!”
“可怜赵老蔫,死得冤枉啊!”
“砸了她的东西!
赶她出去!”
愤怒的人群像被点燃的野火,涌向陆欢的医馆。
曾经被沈怡免费送过药的王大娘,此刻叫骂得最凶;那个被沈怡妙手救回一条命的李木匠,也远远地躲在人群后面,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曾经接受过她善意帮助的面孔,此刻都扭曲着,被煽动起来的恐惧和盲从所支配。
砖块、烂菜叶、臭鸡蛋雨点般砸向医馆的门窗和后院沈怡居住的小屋。
污秽的汁液顺着门板流淌,恶臭弥漫。
“滚出来!
杀人偿命!”
“把她抓起来!”
混乱中,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粗暴地推开人群,径直冲进后院,不由分说地将失魂落魄的沈怡反剪双手,用冰冷的铁链铐住。
粗粝的铁环磨破了她的手腕,渗出血丝。
她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被粗暴地推搡着,拖出医馆,拖过长街。
两旁的叫骂声、唾弃声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将她淹没。
她低着头,长发散乱地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单薄的身体在深秋的寒风里,瑟瑟发抖。
阴暗潮湿的镇警察局看守所里,只有高处一个狭小的铁窗透进一丝惨淡的天光。
沈怡蜷缩在冰冷肮脏的稻草堆上,身上单薄的衣裳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