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桃。
“灵儿，”我喉头发紧，声音嘶哑，“我父亲……娘娘！”
她扑通跪下，泪珠滚落，“您如今身怀龙裔，切莫……说！”
我猛地撑起身，厉声打断，“你若不说，本宫便出去问！
总能问到！”
灵儿匍匐在地，肩头剧烈耸动，哽咽道：“侯爷……侯爷与夫人……回北疆途中……遭遇山匪……薨……薨逝了……兄长呢！”
心口如遭重锤。
“世子……”她几乎将头埋进地里，“因……因谋逆……已被……处……处死了……阿……秭……”最后两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气力，从齿缝间挤出。
“动了胎气……也……也没保住……”即便早有预感，当这灭顶的噩耗一字字砸下时，整个人仍似被生生撕裂。
“知道了，”我闭上眼，声音空洞得可怕，“你下去吧。”
“娘娘！”
灵儿膝行至床沿，泪眼婆娑，泣不成声，“事已至此，您千万保重身子啊！
您……您还有小殿下，灵儿也会一直、一直陪着您的……我没事，”我睁开眼，目光落在虚无的某处，“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去给我做碗酥酪吧，有些饿了。”
灵儿一步三回头地退下。
我起身，褪尽钗环，一身素缟，如同幽魂般飘向莲池。
池边月色清冷。
脑中一片空白，唯余死寂。
纵身跃下。
冰冷的池水瞬间包裹吞噬。
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带来喉间刀割般的刺痛。
意识沉沦前，我仰躺在池底的淤泥里，透过晃动的水波，望见一轮破碎的、惨白的月亮。
再度迷蒙睁眼，萧衍正靠在床边，倦容满面。
“哐当！”
灵儿手中铜盆砸落在地，水漫了一地。
她扑跪过来，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娘娘！
您醒了！
您终于醒了！”
萧衍猛地惊醒，视线触及我的刹那，那幽深如寒潭的眸底骤然燃起炽烈的火光。
“瑶瑶！
瑶瑶……”他紧紧将我拥入怀中，手臂勒得生疼。
我木然地任他抱着，毫无反应。
他松开怀抱，双手捧住我的脸，目光灼灼，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痛悔：“瑶瑶，朕会补偿你！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孩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是啊，他是萧衍。
是执掌生杀予夺的当今天子。
是动动手指，便能将镇北侯府碾为齑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