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贱人!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歇斯底里的诅咒,很快被衙役用破布堵住,消失在通往地狱的甬道尽头。
行刑之日,万人空巷。
柳氏的哀嚎最终湮灭在刽子手冰冷的刀锋之下,千刀万剐,尸骨无存。
秦莽与秦野父子的人头,高悬于城门之上,在秋风中晃荡,警示着所有心怀叵测之徒。
曾经煊赫一时的御林军统领府邸被查抄一空,封条刺目。
苏府内,柳氏的心腹爪牙或被杖毙,或被发卖为奴,树倒猢狲散。
苏府,终于彻底涤荡了污秽,回归了宁静。
只是这份宁静,带着劫后余生的沉重。
苏鸿煊的卧房内,药香浓郁。
经此剧变,他身体彻底垮了,虽有沈砚遍寻名医和“了尘大师”(实为沈砚心腹)的精心调治,拔除了大部分“血竭粉”之毒,但脏腑受损严重,元气大伤,整日缠绵病榻,形容枯槁。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清醒,眼神也总是空洞地望着帐顶,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悔恨和死寂般的疲惫。
只有在看到我和知凌时,那浑浊的眼底才会泛起一丝微弱的、带着无尽愧疚的微光。
“若儿……凌儿……” 他枯瘦的手费力地抬起,想要抓住什么,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爹……爹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的娘……” 话未说完,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父亲,别说了,都过去了。”
我坐在床边,轻轻为他拍背顺气,声音平静。
恨吗?
自然是恨的。
若非他的刚愎和糊涂,何至于让柳氏有机可乘,害得我与妹妹前世那般凄惨?
但看着他如今油尽灯枯的模样,那份恨意,终究被一种沉重的悲哀和释然所取代。
他已是将死之人,再多的怨怼,也无济于事。
守住苏家,护住妹妹,才是当务之急。
知凌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膳,小心翼翼地喂着。
她的动作很轻,眼神却不再如从前那般怯懦迷茫,而是沉淀着一种经历过巨大伤痛后的平静与坚韧。
柳氏的真相和秦野的结局,如同淬火的利刃,彻底斩断了她对“母亲”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让她迅速成长起来。
“爹,喝药。”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稳。
苏尚书浑浊的目光落在知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