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萧玦从暗卫呈上的证物箱里取出一封密信，「这是从猎户住处搜出的联络信，虽无署名，但抬头的缠枝莲纹正是周显的家徽。信中提到新钱已流通市面，可购西域良马——与当年望春庄账册上铜料换黑风寨兵器的记载吻合。」
瑶瑶看着密信上的字迹，突然想起什么，心声急促：「二哥，查查周显的嫡子！我记得前世他曾去西域经商，很可能就是负责销赃私铸铜钱，换取敌国兵器！」
林修文浑身一震，立刻执笔记录：「好！我这就去查周显嫡子的往来账目！」
「等等。」萧玦拦住他，「周显老奸巨猾，定会销毁证据。你去查扬州府知府的奏报，当年报灾时夸大了灾情，很可能与周显合谋。」
瑶瑶看着萧玦条理清晰地部署，心里忍不住吐槽：「冰块脸办起案来倒是挺帅……不过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他早就怀疑周显了？」
萧玦仿佛没听见她的心声，只对林修文道：「需要本王调影卫协助吗？」
「不必，」林修文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此事关乎朝廷纲纪，我身为御史中丞，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看着二哥离去的背影，瑶瑶轻轻叹了口气。渣爹的贪污案从家庭丑闻升级为通敌大案，牵扯出如此多的朝廷命官，恐怕朝堂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在担心？」萧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周显树大根深，但证据确凿，他翻不了天。」
瑶瑶转身，撞进他深邃的眼眸：「我只是在想……渣爹当年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萧玦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泛黄的玉佩——正是林宏业下狱时贴身佩戴的信物。玉佩背面刻着极小的「柳」字，那是柳氏的闺中旧物。
「你父亲……或许有难言之隐。」萧玦将玉佩递给她，「当年他与周显同榜进士，曾是莫逆之交。后来周显攀附权贵，他却……」
瑶瑶接过玉佩，指尖触到温润的玉质，心中百感交集。无论渣爹有何苦衷，通敌叛国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她抬起头，眼中已恢复清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萧玦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本王陪你。」
地牢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已是三更时分。瑶瑶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萧玦见状，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去偏厅歇息，剩下的事交给本王。」
「哎？放我下来！」瑶瑶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冰块脸今天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抱人……」
萧玦脚步一顿，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王妃昨晚没睡好，本王心疼。」
瑶瑶脸颊爆红，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这还是那个冷面摄政王吗？怎么越来越会说些让人心跳加速的话了？
偏厅的软榻上铺着厚厚的狐裘，萧玦将她放下，又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得不像他。瑶瑶嗅着外袍上清冽的雪松香，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中听见他在耳边低语：
「安心睡，本王守着你。」
意识沉入黑暗前，瑶瑶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冰块脸，好像真的融化了。
而此刻的户部尚书府，周显正对着一封被退回的密信大发雷霆。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爷，猎户被摄政王抓走了，恐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