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气裹着尿布的酸腐味,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发酵。
阿芬盯着奶瓶里未完全化开的奶粉结块,塑料勺碰撞瓶壁的声响混着龙凤胎此起彼伏的啼哭,像一曲走调的摇篮曲。
镜中蓬头垢面的女人让她恍惚,那个曾经在舞台上束着高马尾、裙摆飞扬的姑娘,竟被时光揉捻成这副模样——睡衣袖口沾着奶渍,眼角的细纹里嵌着彻夜未眠的疲惫。
梳妆台上的口红早已干涸,金属外壳蒙着层薄灰,却固执地保存着当年的光泽。
那是她最后一次登台演出时的战妆,《茉莉花》的旋律仿佛还萦绕在耳畔,评委眼中的赞叹与如今丈夫的冷眼形成刺目的反差。
闺蜜欲言又止的神情终于在某天撕开真相——街角歌舞厅的霓虹灯,映着丈夫揽着年轻姑娘的身影,她攥着购物袋的手指节发白,怀里婴儿的啼哭突然变得遥远。
深夜的寂静总被钥匙粗暴插进锁孔的声音打破。
男人浑身酒气撞开家门,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露出锁骨处可疑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