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颠着球跑到老槐树下,却见太子爷身边多了个穿月白锦袍的男人。
他正弯腰捡球,广袖垂落,腕间银铃轻响,倒像哪家贵公子来逛御花园的。
“师师,这是北戎使团的乌勒吉通译。”
太子踢了踢脚边的鞠球,“说想见识我大昭蹴鞠礼仪。”
乌勒吉直起身子,冲我作揖:“苏姑娘的‘转腰摆莲’,在下在廊下瞧了三日,当真是妙。”
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合着这三日我踢空桩子的丑态,全被人当猴戏看了?
“既是来学礼仪,便下场吧。”
太子抛给我一个新鞠球,“乌勒吉说要讨教一球决胜。”
我捏了捏球,差点没松手。
这球比寻常鞠球沉了至少两成,外皮油光水滑,跟抹了层羊脂似的。
北戎人惯用皮鞠我知道,可这分量...…怕不是专门给男人手劲做的?
“苏姑娘请。”
乌勒吉退到中圈,眼尾微挑。
我深吸一口气,把球往地上一磕。
扳指烫得灼手,眼前忽地闪过残影,侧步的影子,脚尖正点在球的七点钟方向。
我跟着扭腰,球“唰”地擦过乌勒吉的袖角。
他倒也不恼,反身追球时,靴底在青石板上蹭出刺啦声。
这分明是在测我的步频!
我后背沁出冷汗。
第二回合他故意放低重心,球滚到我脚边时突然变向。
我下意识用扳指压球,残影又闪,这次是单脚钩球的动作。
“好!”
太子在边上鼓掌。
我却觉得不对劲,这乌勒吉的假动作,跟前日太子教我的“诱敌三式”如出一辙,连变向角度都分毫不差。
球最后滚进鞠门时,我手心里全是汗。
乌勒吉笑着作揖:“大昭女子蹴鞠,果然名不虚传。”
等他走远,太子突然拽住我手腕。
我想抽手,却被他扣得更紧。
他指腹蹭过我扳指,眼尾挑起来:“每次用这玩意儿,手都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脑子嗡地一响。
原来他早看出那残影不是我自己琢磨的?
“北戎人在查我朝蹴鞠战阵。”
他从袖里摸出个铜护腕,“他们以为女子蹴鞠只是花架子,偏要找个宫女来试深浅。”
护腕套上我手腕时凉丝丝的,正好盖住扳指,“下次藏着点。”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牌,突然明白这七日他为什么总盯着我踢桩子。
哪里是练我的脚法?
分明是拿我当饵,引北戎细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