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苏晴的心稍微松了松,走进去想替女儿掖好被角。
走近床边,借着微弱的光,苏晴看清了女儿的脸。
糖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却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小鼻头通红,枕头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拳头,露在被子外面。
苏晴小心翼翼地掰开那小小的、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指。
掌心躺着一个用彩色塑料绳编成的“戒指”。
粗糙的手工,歪歪扭扭,中间还嵌着一小块被揉得皱巴巴的、裹着透明糖纸的硬糖,在台灯下折射出一点微弱、廉价却纯粹的光,纸钻石。
白天糖糖从幼儿园回来,兴冲冲举着这个给她看,奶声奶气地说:妈妈!
你看!
我也有大钻石!
比小美那个还闪呢!
是我自己做的!
老师说,自己做的宝贝最珍贵!
当时苏晴还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夸她手巧。
此刻,这枚小小的“纸钻石”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苏晴心口剧痛,几乎喘不上气。
女儿连在睡梦里都在委屈地哭。
她白天在学校里,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也被小朋友嘲笑过没有妈妈戴的漂亮首饰?
巨大的痛苦和愧疚如同海啸,瞬间将她淹没。
她死死捂住嘴,压抑住喉咙里翻涌的呜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原来她的无能,她的懦弱,早已化作冰冷的箭,刺穿了她最想保护的小小世界。
苏晴在女儿床前的地板上坐了很久,直到双腿彻底失去知觉。
她轻轻吻了吻糖糖带着泪痕的脸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像幽灵一样飘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她没有回那个冰冷的主卧,而是走进了狭小的杂物间。
这里堆放着各种蒙尘的旧物,散发着潮湿发霉的气味。
她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拖出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旧纸箱。
手指颤抖着打开箱盖,拨开几件旧衣服,一个褪了色的蓝色绒布小盒子露了出来。
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一条手链。
简单的彩色玻璃珠串成,颜色已经有些黯淡,款式也早已过时。
这是她大学手工课的期末作业。
她记得很清楚,为了挑到便宜又好看的珠子,她跑遍了小商品市场;为了编出好看的花样,手指被鱼线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
她拿起手链,轻轻翻转。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