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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沈栖迟!
那个你恨之入骨的贱婢!”
我的挣扎和嘶喊,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萧烬的身体猛地僵住。
他缓缓抬起头。
黑暗中,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惊恐和脆弱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暴戾、阴鸷,还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和…更深的痛苦。
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样子。
看清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厌恶。
箍在我腰间的力道,一点一点松开。
最终,他猛地推开我!
像是推开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翻身下床,踉跄着抓起外袍,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殿!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留下满室的死寂。
和僵在龙床上、浑身冰冷的我。
颈窝里,他滴落的泪水,早已冰凉。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皮肤上。
(三十一)那夜之后,萧烬再也没在昭阳宫留宿。
他甚至很少再来。
偶尔出现,也是神色冰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难辨。
像是恨。
又像是…痛。
深冬。
第一场大雪覆盖了整座皇城。
我染了风寒。
病来如山倒。
或许是积压了太久的心绪,或许是这昭阳宫华丽的牢笼彻底磨灭了生机。
这次风寒来势汹汹,高烧不退,咳嗽不止。
太医院的院判亲自来诊脉,开了方子,宫女们日夜不停地熬药伺候。
药很苦。
喝下去,却像石沉大海。
热度反反复复,咳嗽越来越厉害,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带着灼痛。
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坐在床边。
冰冷的手指,偶尔会拂过我滚烫的额头。
带来一丝短暂的凉意。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
只看到一个玄色的、模糊的轮廓。
坐在阴影里。
一动不动。
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水…”喉咙干得冒烟。
那身影动了一下。
片刻,一只微凉的手小心地托起我的后颈。
温热的杯沿凑到唇边。
清甜的温水缓缓流入干涸的口腔。
我贪婪地吞咽着。
“慢点。”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萧烬。
我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放下水杯,略显笨拙地、轻轻拍着我的背。
动作有些僵硬。
拍了好一会儿,咳嗽才勉强止住。
我疲惫地闭上眼,不想看他。
“药。”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