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婉婉白月光的其他类型小说《对穿越女一见钟情后,太子逼我退婚婉婉白月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婉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娘是当今圣上落魄时的白月光。圣上爱了她一辈子,却始终爱而不得。为此,他特意下旨将两岁的我封为郡主,又许给了同样两岁的太子。他在给阿娘的信中说:“婉婉,此生不能娶你,是我永远的遗憾。但我一定要让你的女儿成为一国之母。”六岁那年,我和小太子第一次见面。他看到我的瞬间就愣在了原地。“妹妹,你是仙女吗?”十岁那年,我阿娘因病去世。小太子为了哄我开心,偷偷跑去御膳房下厨,烫坏了手腕。十五岁那年,他以太子身份参与朝堂。上朝的第一天就拉着我登上摘星楼,对着天空大喊:“谢泇音,我要娶你,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们永远不分开!”那晚的京城没有风,我的心去止不住涟漪。可后来,他在春猎射中了一位自称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少女。对她一见钟情。于是,那...
《对穿越女一见钟情后,太子逼我退婚婉婉白月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阿娘是当今圣上落魄时的白月光。
圣上爱了她一辈子,却始终爱而不得。
为此,他特意下旨将两岁的我封为郡主,又许给了同样两岁的太子。
他在给阿娘的信中说:“婉婉,此生不能娶你,是我永远的遗憾。
但我一定要让你的女儿成为一国之母。”
六岁那年,我和小太子第一次见面。
他看到我的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妹妹,你是仙女吗?”
十岁那年,我阿娘因病去世。
小太子为了哄我开心,偷偷跑去御膳房下厨,烫坏了手腕。
十五岁那年,他以太子身份参与朝堂。
上朝的第一天就拉着我登上摘星楼,对着天空大喊:“谢泇音,我要娶你,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晚的京城没有风,我的心去止不住涟漪。
可后来,他在春猎射中了一位自称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少女。
对她一见钟情。
于是,那个心心念念只有我的小太子变了。
他在阿娘忌日那天将我堵在宫道上,当众逼我退婚。
他说:“泇音,我要做天下的皇,你配不上我。”
我沉默不语,拿着阿娘留给圣上的遗书进宫,求了一道退婚圣旨。
太子轰动京城的大婚那天,圣上亲自宣布:谁娶谢家女,谁才是东宫太子。
两年后,我嫁给新太子的那天,那个记忆里青涩热烈的少年。
在人群中,红了眼。
今天是我阿娘的忌日,也是太子逼我退婚的日子。
“泇音,我知道我们有婚约,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爱的是雨桐,不是你。”
“你就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主动找父皇退婚,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楚云谏将我堵在宫道上,信誓旦旦。
怀里不经意露出一枚半月形的玉佩,正是我阿娘临死前送他的信物。
我是金,他是玉,凑在一起便是金玉良缘。
可就在我们婚期的前一个月,他爱上了别人,逼着我退婚。
见我不说话,楚云谏啧了两声,一脸不耐。
“泇音,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你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小郡主,怎么配做太子妃呢?”
“那柳雨桐就配吗?”
我问他。
楚云谏一怔,脸上露出些柔情。
“雨桐……雨桐不一样,她天真、活泼,会陪我骑马,会给我讲故事、唱小曲,和你们这些迂腐无趣的贵女完全不一样。”
“而且,她还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她就像个仙子,我一定要娶她。”
“泇音,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楚云谏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眼底的爱意刺的我眼眶酸涩。
差点就落下泪啊。
是啊,她跟我不一样。
她不会在楚云谏因为调皮被夫子打哭时,替他上药。
不会在楚云谏触怒圣上时,忍着害怕求情。
更不会,在楚云谏生母忌日那天,冒着触犯宫规的危险,偷偷陪着他烧纸钱。
她什么都不会,可我还是比不上她。
眼泪倏地落下,我强忍着哽咽抬头看他。
目光触及的却是男人脖颈处不大不小的吻痕。
一瞬间,所有的心酸爱意都化为了虚无。
擦干眼泪,我轻声问他:“你不愿娶我,是因为我不配做太子妃,对不对?”
楚云谏怔了一下。
“对。”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
“好,我成全你。”
告别楚云谏,我拿着阿娘的遗书去见了圣上。
得知我的来意后,圣上沉默了很久。
他没有劝我,也没有阻拦,只是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告诉我:“阿音,你回去吧,明天朕就会亲自下旨。”
我松了口气,默默退除了御书房。
刚走几步就被人拽进了御花园。
“谢泇音,你长本事啦!
竟然还学会告状!”
“你以为你和父皇告状我就会娶你做太子妃吗?
不可能!
我是太子,谁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说完,他又逐渐逼近我,身上刺鼻的香粉味几乎要将我淹没。
“行了,我知道你爱我爱到要死,不肯另嫁。
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就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乖乖听话,等雨桐嫁进东宫后,我给你留一个贵妾的位置。”
“日后登基,你就是我的淑妃。”
“这样总行了吧?”
他斜睨我一眼,眼底都是自傲。
像是在等我的感恩戴德。
可我没有动,我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很久,久到我都看不清他现在的样子。
只想到了六岁那年,像个小豆丁的楚云谏。
他跟在皇后身后,看到我的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妹妹,你是仙女吗?
怎么这么好看?”
想到了十岁那年,青涩大方的楚云谏。
那年我阿娘因病去世,我伤心欲绝,几日吃不下饭。
他为了哄我,偷偷跑去御膳房下厨,烫坏了手腕。
还有十五岁那年的楚云谏。
他刚以太子身份参与朝堂。
上朝的第一天就拉着我登上摘星楼,对着天空大喊:“谢泇音,我要娶你,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天晚上的京城没有风,我的心却止不住涟漪。
还有十六岁、十七岁……那些鲜活的画面在我脑海中不断交织,最后转变成现在他眼底的轻蔑。
我知道,他不再是我的少年郎了。
咬了咬牙,我将他用力推开,冷声开口:“殿下不用如此,我刚刚就已经向圣上说明缘由。”
“您和柳小姐的赐婚圣旨马上就会下达,从此往后,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楚云谏一愣,接着立刻欣喜若狂。
“泇音,你真好,等我当了皇上,一定给你封贵妃。”
“到时我也会跟雨桐商量好,一三五是她,二四六是你,绝不偏袒。
只是平时,你还是尊敬雨桐,不能恃宠而骄。”
他说得开心,我却觉得可憎正想让他别再做梦,余光却瞥到了他空空荡荡的心口,脸色骤变。
察觉到我的视线,楚云谏下意识抚上心口,眼神闪躲。
柳雨桐急匆匆跑进来,声音娇俏:“殿下,你怎么还不出来啊,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提着裙摆,行动间胸前的半月形玉佩格外晃眼。
察觉到我的视线,柳雨桐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怎么?
你也想要?
这可是殿下送我的定情信物,别人都没有。”
闻言,我立刻就红了眼。
我想过,他会因为在乎我将这块玉佩视若珍宝。
也想过,他会有一天不爱我,将玉佩收进木匣。
可我怎么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将这块象征着我阿娘期盼的金坠,当作定情信物送给别的女人。
“还给我。”
我看向楚云谏,眼眶通红。
“把我娘的东西,还给我。”
被我的眼泪一烫,楚云谏下意识看向柳雨桐,很快又反应过来朝我投来一个不懂事的眼神。
“不就是一块破玉佩吗?
我早就嫌它硌人了,现在送给雨桐也算是废物利用。”
柳雨桐也瞪了我一眼,娇滴滴地窝进楚云谏怀里。
“就是啊,殿下,你不是说郡主从小金尊玉贵的吗?
怎么连块玉佩还要抢我的,真是上不得台面。”
楚云谏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命令我:“泇音,你既然想做我的女人,就要学会乖巧温顺,不能这么小气。”
“现在赶紧给雨桐道歉。”
我不愿意,只执拗地看着柳雨桐。
“这是我娘临死留下的,把玉佩还给我。”
楚云谏脸色一沉,想要发怒,在瞥见我眼底的泪意后,又泄了气。
转头看向柳雨桐:“雨桐,给她吧,反正只是块破玉佩,我为你买下了京城最好的珠宝阁,到时候想要什么都任你挑。”
柳雨桐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拽下玉佩递给我。
“行吧,反正死人的东西我也嫌晦气。”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拽下玉佩朝我递来。
又在我即将接手的那刻朝地下猛地一摔。
碎片四溅。
理智彻底绷断,我抬手往柳雨桐的方向打去。
下一秒就被楚云谏踹翻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都是不屑。
“一个破玉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这样的玉佩想要多少有多少。”
“泇音,你太不懂事了。”
熟悉的话让我忍不住怔愣。
十六岁那年,他也对我说过这句话。
那时盛夏,我贪凉吃了三大碗冰酥酪。
晚上疼的怎么也睡不着。
楚云谏隔着外袍将我揽进怀里,一边温柔地替我揉着小腹,一边小声埋怨。
“泇音,你都这么大了还贪凉,害得我担心,真是太不懂事了。”
心口密密麻麻的泛起刺痛,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捡起地上碎裂的玉佩往外走。
路过柳雨桐的时候被一只伸出来的腿绊倒,跌进了鲤鱼池。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冰凉的湖水很快扯住了我的衣衫,拽着我不停往下坠。
求生的欲望让我不停大喊:“楚云谏……救我……我不会水……”楚云谏也被吓了一跳,解开外衫就想往下跳,却被柳雨桐拦住。
“殿下,你不能去啊。”
柳雨桐拦住楚云谏,因为嫉恨表情一瞬间扭曲。
“殿下!
你是太子,谢泇音只是个克死爹娘的孤女,怎么配让你亲自下水。”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担当得起吗?”
楚云谏的脚步僵住。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明黄长袍,自言自语。
“对,我不能救,我是太子,我不能舍身冒险。”
“可是……”楚云谏看向湖中心渐渐下沉的我,心脏慌到了极点。
他咬了咬牙,扯开柳雨桐。
“泇音绝不能有事。”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圣上赐婚的圣旨已经下达,同时要求楚云谏必须在明天上午办婚礼。
当晚,京城最好的珠宝楼和锦衣坊灯火一夜未熄。
只为了给柳雨桐定制嫁妆。
全京城最高的观月阁也点了整晚的红灯,街头巷尾都在歌颂他们两人的绝美爱情。
出了楚云谏,他偷偷潜到了我的郡主府,隔着屏风问我:“泇音,明天我就要成亲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看着我,眼底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我咳了两声,从床头翻出一把木制小刀,扔到地上:“贺礼。”
男人先是一顿,在看到那把小刀后猛地踢翻了屏风。
“谢泇音,你疯了?
这是我们……”他没说完,我却笑了。
这是八岁那年,他送我的。
那年塞外上供了几匹汗血宝马,楚云谏知道后兴奋的不得了。
非要拉着我上马,炫耀自己刚学会的骑术。
可他小看了宝马的烈性,才骑了半圈,马儿就发了性,疯狂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是我拉了楚云谏一把,自己掉下马鞍,在马场滚了三四米。
差点被烈马踩踏致死。
那次后我就有了阴影,不敢再靠近马匹半步。
楚云谏也受了惊吓,连续几日守在我的榻前,红着眼说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受伤。
还送了我这把木刀,当作凭证。
我抱着双膝,轻声问他:“楚云谏,你还记得昨天在宫道上说得话吗?”
他说,柳雨桐和我不一样。
她会陪他骑马,给他讲故事、唱小曲……可他忘了,我是陪他骑过马的。
也忘了,他曾经爱过我的。
沉默片刻,楚云谏捡起了那把木刀,转身离开。
踏出房门的那刻,他说:“泇音,我是太子,你帮不了我。”
所以,哪怕他的心里放不下我,我也做不了太子妃。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也笑出了眼泪。
十五岁那年的晚风,终于停在了今天。
距离婚礼还有两个时辰。
我换上了阿娘为我做的衣衫,精心打扮去了东宫。
京城到处挂满了红绸,可不到半刻就被人悉数取下。
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时辰。
我下了马车,迎着权贵们嘲讽的眼神,昂首挺胸往前走。
楚云谏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出来拦我。
“泇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今天是我和雨桐的大婚,你别闹了。”
说完,他又靠近我,小声说:“你放心,我昨夜求了父皇,等雨桐嫁进来后就迎你进门。”
“到时候,我再私下和你拜个天地。”
我没理他,径直在宾客席中坐下。
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时辰,楚云谏迎亲回来。
牵着柳雨桐的手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大堂。
一群锦衣卫护着身着宫服的公公闯进了大堂。
宾客们眼神火热,忍不住窃窃私语:“瞧太子殿下多得圣意,十几年的婚约说退就退,现在和新人成亲又圣上又亲自前来恭贺,不愧是圣上亲选的继承人。”
“那可不,为了争太子,历朝历代哪个不是打得头破血流,你再瞧我们的太子,从两岁到现在,圣上何曾改变过心意?
就是可怜了郡主,当了十六年的未来太子妃,现在却只能当一个弃妇。
我要是她,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悉悉索索的话让楚云谏脸色不停变幻,可看到越来越近的御驾后最终还是凝结成深深的得意。
柳雨桐也勾着嘴角,朝我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彷佛已经预想到自己成为一国之母的场景。
御驾终于停下,全场也陷入了安静。
楚云谏拉着柳雨桐,激动地朝圣上走去。
“父皇,您终于来了。”
“这就是儿臣的太子妃,她叫……闭嘴。”
圣上斜睨了两人一眼,开口打断。
他环视了眼众人,朗声开口:“朕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
“第一,郡主的太子妃之位,不变。”
楚云谏笑容一凝,连忙开口:“父皇,谢泇音只是个无父无母的郡主,怎么能……第二,谁娶谢家女,谁,就是东宫太子。”
话落,楚云谏手中的红绸猛然落地。
圣上的态度让楚云谏为之一震,有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圣上既然已经开口,任是谁都无法扭转大局了。
楚云谏看着他父亲颇为肃穆的神情倍感不可置信,甚至希望这不过是他出现的幻觉。
“父皇您何出此言?
雨桐与我本就是天造地设、情投意合,大婚在即,为何突然易旨?”
见到楚云谏这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圣上不由嗤之以鼻:“君无戏言,朕既说了唯有娶谢家女者才可入主东宫,那便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更何况你从前说与谢氏是金玉良言,如今却轻易改口……君子一言九鼎,万民若是有你这样出尔反尔的太子,岂不要心生怨怼,亡我江山?”
楚云谏不可置信地看向圣上,自己是否能荣登太子之位全在他父皇的一念之间,从前他贵为太子时,他其他的兄弟们对他尚且如群狼环伺,如今他们要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岂不是很快就要把自己分而食之。
“不、不是的,父皇,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相较于诚惶诚恐的楚云谏,他身侧的柳雨桐倒是泰然自若,毕竟从小生活在现代社会,在她的眼里,人人毕恭毕敬的圣上,也不过是个迟早要被推翻的角色。
只是如今圣上的出现,却要坏掉她苦心孤诣布下的大局。
在这个世界,她无依无靠,离开了楚云谏,她都无法想象自己会过上何等凄凉的生活。
“你这皇帝老儿,怎么如此言而无信?”
“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云谏?
再者,也是他楚云谏爱慕我在先。”
“难道身为皇家,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颠倒黑白嘛!”
柳雨桐的眼睛瞪得浑圆,似乎誓要将圣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拉下马来。
她虽然没有活在古代封建礼教的枷锁之下,却也该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更不必说如今是她委身于楚云谏,此举无异于作茧自缚。
“住口!”
楚云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皇面露愠色,都说天子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对于他人微不可察,但对于从小生活在宫墙之内的他来说,这细微的变化,就足以证明自己的太子之位已然不保。
“雨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竟敢如此忤逆君上!”
楚云谏的双眼中满是畏惧与慌乱,从前他百般宠溺柳雨桐,让她变得越来越恃宠而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柳雨桐根本不是只会使些小性子,而是根本就没有半分谦恭,更不懂得察言观色。
圣上闻言闷哼一声道:“柳氏女胆敢向天子出言不逊,合该当即问斩!”
圣上沉默片刻,长出一口气:“你既如此不屑皇家之事,那便即刻流放蛮荒,永不得回城。”
方才还自命不凡的柳雨桐顿时浑身颤栗,不知所措,紧紧扯住楚云谏的衣袖,以目示意为她求情。
在众目之下,楚云谏感到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从前见了旁人,他一向是趾高气昂,可眼下,他却觉得每个人都在用鄙夷的目光去审度他这个“前太子”。
虽然楚云谏倍感耻辱,但想到柳雨桐的身世,如果能掌握那些超前的能力,又何愁灭不掉自己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
“父皇,雨桐她天生神异,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她只是还没有学会处事之道,日后我会悉心教导的……还请您千万饶恕她这一回吧,儿臣愿为您肝脑涂地。”
圣上对楚云谏施以白眼,冷笑道:“为了一介无名女辈便如此无状,是在不堪大用,朕又怎么能传位于你。”
“天下有你这样的太子,才是莫大的耻辱。”
楚云谏眼见求情不成,只觉得一股憎恶攀升上自己的神经,一旁的柳雨桐丝毫没有改悔之意。
可事已至此,他却也无可奈何,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在这次豪赌中输得分毫不剩。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我,只觉得有些出神,我本以为自己最终会成为柳雨桐耻笑的标靶,可风水轮流转,如今在上风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左右他人的滋味。
圣上的语气和缓了不少:“谢泇音,你又作何打算?
你如今还希望嫁与楚云谏么?”
“你大可放心,朕决不食言,无论你选择嫁给谁,我都会封他为太子的。”
楚云谏顿时一惊,以一种格外渴求的眼神斜瞥向我,他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怎么会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呢?
至少在柳雨桐来之前,他的确还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少年郎。
但我也很清楚,这太子之位,他一直都坐得心安理得,似乎这早就是他的囊中物。
他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陷入如此窘境,会落到由我来决定他命运的地步。
我明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只要我愿意开口,楚云谏就还是那个万人之上的太子,照旧过着对众人发号施令的生活。
席间满座宾客无一不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谁能想到无父无母一个郡主,可以左右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呢?
只是我们的关系众人都心知肚明,即便柳雨桐涉足我们的生活后,我对楚云谏虽心灰意冷,却也鲜有悖逆。
毕竟青梅竹马之谊放在那里,这是任谁也偷不走的。
看到我面色不起波澜,楚云谏自以为胜券在握,十数年的情谊,怎么会因为柳雨桐就消散无踪呢?
在满座宾朋的耳语之间,楚云谏似乎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意,无论他选择柳雨桐抑或是我,最终还是他做太子。
只要如此,那就没有什么不同。
“回禀圣上,婚姻并非儿戏,小女难以立即定断,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选择楚云谏了——即便要面对的是刀山火海。”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又被强吞了下去。
我想到了我们儿时那些自由无拘、天真烂漫的光阴,那张稚嫩的脸,真的和此时此刻看到的是同一张吗?
那身躯里跳动着的,又还是不是曾经那颗热情澎湃的赤子之心?
我扫去心中那些杂乱的思绪,郑重其事道:“待我回去细细思量后,必会立刻向圣上禀明。”
我话音刚落,顿时满座哗然。
楚云谏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那双眼中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惊诧和愤懑。
我知道,他此时必然是对我恨之入骨,一个他从前的青梅竹马,怎么会将自己毫不留情地推下太子之位?
圣上点了点头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楚云谏,你可听清了?”
碍于众人的眼光,楚云谏不敢出言驳斥,只是哑口无言地垂下头,万般不甘地领受了旨意。
他看向一旁面色平静的我,极力宽慰自己,人人都有脾气,他和柳雨桐曾对我出言讥讽,打碎我的玉佩,又害我落水,我一时间想要报复也不是什么怪事。
或许只要像从前那样对我说些甜言蜜语,我就还会与他和好如初,助他重登太子之位。
为了握住机会,楚云谏推诿道:“今日为太子一事商议太久,已然误了吉时……那这婚事,也不如就另择吉日再办吧。”
柳雨桐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她虽然无礼,却也不傻,楚云谏此言,多半就是想放弃她这枚棋子了。
柳雨桐虽不多言,可还是穿着嫁衣悻悻离去,临走时,她是那样愤怒地瞪了我一眼,似乎至始至终为非作歹、棒打鸳鸯的都是我一样,她才是那个满腹委屈的受害者。
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最终还是半路夭折,而那些盛情而来的宾客虽为此惊异,可终究也不敢对皇家之事妄加议论。
婚礼结束后,我一如平常回到了郡主府,却没料到楚云谏早就先我一步潜了进来。
他有些激动地拦住了我的去路:“泇音,你为什么不提早告知我太子一事?”
“你应当清楚我从来都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也是你唯一的竹马。”
“就因为柳雨桐,这些你就都抛诸脑后了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一切都是圣意,我一小小郡主又能有什么选择。
“我只是从心而行,即便你是我的竹马,难道我就要被你束缚一生吗?”
楚云谏有些慌乱,他既想拿出太子的架子来逼问我,可又担心我的选择会毁了他的美梦,在两难之间,他的神色格外滑稽可笑。
“泇音,你知道的,我对你的爱矢志不渝。
我是为了柳雨桐那些知识才对她示好的。”
“你难道不希望我们的国家掌握那些蛮夷之辈无法企及的智慧吗?”
“有着这些奇异的技术,总有一天,普天之下都会属于你我啊。”
原来堂堂天子也要这样委曲求全么,原来和柳雨桐整日厮混竟然是为国为民么?
我不禁嗤笑,如果我真的还对这片土地怀有良心,那无论出于什么,我也绝不会选择楚云谏。
“想想吧,你迟早会成为皇后的。
一国之母,何必为区区柳氏女计较?”
“如果没有容人之心,又怎么能规劝后宫众人呢?”
“只要你愿意松口想父皇陈情,你就是我唯一的正妻,柳雨桐永远都只是个妾室。”
“泇音,于情于理你都不吃亏的。”
看着楚云谏那副急切地模样,我不由得冷笑道:“首先,对于祸国殃民之辈,我向来是‘锱铢必较’的。”
“再者,后宫是否祥和,这是皇帝该考虑的事情。”
“如今的你,可是已经被罢黜太子之位了。
你这么想,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吧?”
被戳到痛处的楚云谏一时间凶相毕露,想来如果不是圣上有言在先,他早就恨不得即刻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了。
“够了!
谢泇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对你这么卑躬屈膝,你还想怎样!”
“即便是使性子也该足够了吧?”
“我做太子,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可不要太得寸进尺,当心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神态自若地走向他:“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更何况我从来都是认真的:你不适合做丈夫,更不配当太子。”
“天底下没那么多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出身皇家已经足够幸运。”
“如果不是你纨绔霸道在先,也不会把到手的太子之位拱手他人!”
我说罢擦过他的肩膀:“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见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楚云谏也清楚他几乎无力回天。
让我回心转意都不可能,那让圣上收回圣旨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他所拥有的一切,一场婚礼的功夫就荡然无存,一想到自己回到宫中,势必要遭到其他皇子们的讥讽与报复,楚云谏顿感不寒而栗。
他只好像一只慌不择路的走兽般离开了我的郡主府,我甚至无法想到,他的悔恨与羞愤,哪一个会占据上风。
皇室之间的秘闻总会以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不胫而走,更不必说圣上一早就下达了重选太子的之意。
虽然我并非是皇室血脉,但一时之间,我成为了皇子之间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他们无一不向我谄媚奉承,为了获得皇位,似乎早也不记得自己从前是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至于楚云谏,也彻底成为了他们追求我的垫脚石。
在他们眼中,比起冒着生命危险去带领百万雄兵浴血奋战,博得佳人芳心就能获得皇位,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眼见我的郡主府门槛都要被踢破,皇后便顺水推舟为我据罢免了一场选夫宫宴。
我很庆幸,说到底我身上并没有流淌着皇室的血液,能有如今的待遇实在不敢再奢求其他。
在宴席上,我衣着光鲜无伦,在鲜花与绸缎的掩映下款款而来,说是姮娥下凡、西子再世亦不为过。
都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如今的我流连在一众皇子之间,才知道众星捧月是何种滋味。
作为皇子们目光的焦点,他们无一不向我敬酒吹捧。
自然,虽说楚云谏已经被我拒绝,但他到底也还是皇子,不知是出于侥幸心理,还是想知道我会作何选择,他还是出席了这场宴会。
当然,如果我是他,绝不会做这个再可笑不过的决定。
他一人愤愤坐在席间,看着从前对他恭谦的众人如今对他视而不见,这种不平衡的心态让他一时间顾不得礼仪与体面,厉声喝道:“太子尚且在此,哪里轮得到你们这群家伙造次?”
一石激起千层浪,楚云谏话音刚落,众皇子便纷纷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你不会还妄想着自己从前的荣耀吧?
太子?
现在哪还有什么太子?”
“你难道忘记了父皇的圣旨吗?
还是有心违拗,抗旨不从?”
“泇音嫁与谁,谁才是太子,如果我没记错,她早就将你拒之门外了吧?”
“太子不一定是我,但一定不是你,别做你的白日梦了。”
众人的嘲讽让楚云谏几近气急败坏,他本该清楚自己今天来也只会受人奚落与讥诮,可他不愿死心,不愿相信我和他唯有绝路。
“你们!
从一开始父皇就属意与我,你们怎么知道我不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到那时候,可别怪我不记得兄弟情谊。”
皇后闻言频频蹙眉,出言规劝道:“云谏,你父皇既已开口,自然是不会改主意的。”
“何况你也该清楚,如果你生母还在,一个贵人之子,有多大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这话交楚云谏又气又恼,可皇后说的不错,正是因为他生母过世,他被皇后收养,这才有了成为太子的机会。
如今圣上已经下旨,皇后自然不会再向着自己,自己唯一的倚仗也弃他而去。
楚云谏咬紧嘴唇,在众人的讥诮下一时间缄口不言。
他又一次向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或许在他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个挡箭牌,总是甘愿无条件为他风险。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既然他有胆量来参加宴席,也该做好了被人议论的准备。
我完全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只是淡漠地在宴席中与皇子们推杯换盏,挑选着自己未来的夫婿。
楚云谏紧紧盯着我,突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向我走去:“泇音!”
可还不等他靠近我,便有人拦在了我身前,我与他相隔的并不只是几位皇子,而是成与败之间的一道天堑。
“楚云谏,如果你忘记我从前对你所说的一切,那么我不介意再复述一次……诸位,无论最后我会选择谁,一定不会是他这个朝三暮四的负心人。”
楚云谏瞪大了双眼恼羞成怒地看向我,后又四下环顾宴席上的众皇子,愤然离席:“等着吧!
我会叫你们后悔的——你们在座的每一个!”
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也很佩服楚云谏,即便他已经翻盘无望,却还是不肯死心。
这样的执着,如果放在正道,未尝不是一种天赋,但很可惜,楚云谏其人,几乎再也没有步入正规的可能了。
宴席在略有尴尬的氛围中结束,好在有皇后主持大局,楚云谏走后也并无不妥。
皇后面露微笑地问道:“刚才席间的诸位皇子,你最属意哪位?
有圣上的旨意在,你大可直言。”
我稍作犹豫,的确,在皇室中长大的孩子,或许有些骄纵,但却是有着过人的才学与胆识,说是人中龙凤并不为过。
如今他们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当然有权利优中选优。
“我认为还是三皇子楚云澜更胜一筹。”
在宴席上,是楚云澜第一个站出来为我挡住了纠缠不休的楚云谏,或许他也只是为了表现自己,但在我眼中,敢第一个和楚云谏那样胡搅蛮缠的家伙抗衡,也算他有些魄力。
皇后点了点头:“好,云澜博闻强识,为人机敏、做事妥帖,确实可堪大任。”
楚云澜的生母是宫中贵妃,本就喜好排场,又得知自己的孩儿被选定为太子,更是喜不自胜,接连送上郡主府不知多少奇珍异宝来。
只是这些东西再难得,和皇位相比,也都不值一提。
翌日,被我选中的楚云澜果然被封为了太子,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并宣布在半月之后成亲。
只是于我而言,他还格外陌生,可一想想我已经从楚云谏的手下熬出了头,楚云澜又能是算得上什么洪水猛兽呢?
郡主也好,太子妃也罢,我不过都是在做我自己而已。
可楚云澜似乎不是这样,太子固然风光无限,可他却分外拘谨,不似那日在宴席上的英武。
自然,不到登基的那一刻,谁都不好说自己就是胜者。
我握紧楚云澜的双手微笑道:“无论今后如何,既然是我的选择,从红尘到黄土,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可以不是皇后,但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妻子。”
楚云澜面露绯色地回以我一个笑脸:“我向你保证……”我将食指抵在他的唇瓣上:“不需要你开口,用余生来担保吧。”
可我没有想到,即便我已经和楚云澜缔结了婚约,即便连天子与皇后都首肯了这门婚事,但楚云谏却还想着死灰复燃的事。
听闻了我即将与楚云澜成婚的事情,楚云谏比遭了晴天霹雳还要难以接受。
失魂落魄的他企图借酒消愁,可知道喝得烂醉如泥,也不过是满腹牢骚与埋怨罢了。
他自以为天下皆有负于他,买醉又怎么会消解这天下之仇呢?
不过,柳雨桐也确实不是这世间本该有的人。
在这条从来都走不通的绝路上,楚云谏还是不死心地挽着柳雨桐闯了进去。
他们恐怕也算是一双亡命鸳鸯,在风雨欲来的世界翻起红浪。
“雨桐,你说如今的我们算不算夫妻呢?”
楚云谏摩挲着柳雨桐的面颊,过度的饮酒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就当我们是吧,可我如今也不是太子了……你还想做皇后么?
我有办法。”
柳雨桐有些讶异,如今楚云澜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这个被废黜的人了。
“但太子不是已经定为楚云澜了么……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楚云澜笑道:“谁说想做皇帝,就一定要做太子了?”
“只要你把后世的技术告诉,把那些远胜于刀枪的兵器造出来……莫说是太子,天子又如何?
还不是要俯首称臣。”
“到那时候,你就做我唯一的皇后。
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面对着这些不切实际的盟誓,柳雨桐还是选择和楚云谏站在一边,无论如何,她至少说服了自己,楚云谏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也无所谓了。
半月后,我终于迎来了属于我和楚云澜的婚礼。
婚礼当天,就连街头巷尾都挂满了织锦与绸缎,欲燃的榴花见之也只能自惭形秽。
更不必说喧天锣鼓、万人空巷之景,可即便从郡王府到皇宫的路上前来围观的人摩肩接踵,也无法从那诞生于珍瑰中花轿窥见我分毫。
我想过太子的婚礼必然非同凡响,也见识过从前楚云谏那未能落幕的婚礼。
可如今的景象,却也远超过了我的想象,知道轿子进了皇宫,我才觉得耳边少了些令我晕头转向的喧闹声。
楚云澜和我说,即便他再怎么紧得握住我的手,却仍旧感觉此时此刻眼前所见不过梦幻泡影,因为成为太子之前,他一直都是站在影子里的那个人。
当我和楚云谏缔结婚约,在御花园中趁着东风玩闹时,他只能在假山的岩岫中远远看着我的笑颜。
楚云澜有些无奈,年幼的他,即便想要描摹一副我的画像也做不到,每每看到我时,我不是匆匆而别,就是和楚云谏相伴偕行,搜肠刮肚许久,仍旧找不出一个见我的理由。
“是啊,我早该想起来从前就见过你的。”
“我因为楚云谏那家伙骑马摔伤的时候,每次喝过药,不就是你给我送的蜜饯吗?”
“阿娘过世后,在花园中放风筝逗我的,可不也是你么。”
为了一个楚云谏,我竟然把这些都忘了。
我与楚云澜相视而笑,既然从前的事记不清了,那就用今后的故事来弥补吧。
这一路走来,爆竹声响得我的耳朵都有些麻木了,可到拜堂的时候,一连串得巨响还是叫我顿时毛骨悚然。
楚云谏,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手持火枪,在我的婚礼上长驱直入。
这东西我也没怎么见过,据说兵器库里也有军用火药,可看起来远不如这个叫人心惊肉跳。
那火枪所过之处,无一不是满目疮痍。
爆破声、尖叫声顿时混作一团,凡是企图反抗的人,都叫那火枪缴去了性命。
“父皇,您总是驳斥我做出的选择,那么现在……皇位和性命,您也选一个吧?”
楚云谏蔑视我道:“怎么样谢泇音,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我说过,我会叫你们每一个人后悔,每一个!”
“他们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倒要试试嗜杀至亲,到底是不是心中全然无愧。”
柳雨桐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在绝对火力面前,你们这些昏庸无知的原始人,就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了。”
“而我,我才是上天垂怜的宠儿,你们不过是群助我登顶的炮灰罢了。”
混乱的场面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
速速给朕拿下这个不肖子孙!”
即便禁军手持长枪,可在楚云谏手中的火枪面前,却还是毫无招架之力。
至少在他手中那柄火枪还能射出弹丸前是这样的。
正在激烈的交锋之间,楚云谏手中的那柄神兵突然间像是被斩下头颅猛虎,纵然生前再怎么嚣张,死后也不过是一具动弹不得的残躯而已。
看着哑火的火枪,楚云谏立刻脊背一凉,自己已经挑起纷争,不分出个胜负显然谁也不会罢休。
而在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军面前,手无寸铁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柳雨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火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此时的柳雨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除了一味地摇头,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的婚礼岂止盛大非凡,更是荒谬无稽。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竹马发动谋反,又不过半个时辰成为了阶下囚。
如此戏剧的一幕,只叫我慨叹这一切不过是多行不义的结果。
自然,楚云谏与柳雨桐能活到今天已然是个奇迹,如今被押解入狱,等待秋后问斩才是必然的。
在阴冷的监牢中,楚云谏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柳雨桐,你不是说你是仙女么!
你难道不是老天助我来夺权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雨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的确学过机械啊,只是学艺不精罢了。”
“何况在这个年代,能造出这样的火枪已经很了不得了。”
“还不是你太自大,半点筹划也没有就冲上去,如今还想向我泼脏水?”
楚云谏的双眼愈发的红,他的双手像枯败的树枝一般干瘦。
那双手紧紧扼住柳雨桐的喉咙,他用怀以最大恶意的力气,生生将这个“仙女”的性命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在监牢中,楚云谏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只知道某一天,自己被告知将要问斩。
“至少、至少让我在看一眼泇音吧。”
“我毕竟也曾和他缔结过婚约啊。”
我闻此断然拒绝,无论出于什么身份,我都绝不会去见他。
得知此事的楚云谏感到浑身像是被抽取了骨头,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果真如此么……”楚云谏感到头有些昏,他的脑海中流转起了走马灯,那个时候我们还都年少懵懂,春心荡漾,曾经拟下百岁之盟,说好要白首不离。
那个时候他还是太子,是人中翘楚,风光无限,或许只要稍稍换个选择,他的人生路上将繁花似锦。
可是,从来都没有或许。
原本还虚弱无力的楚云谏,突然像回光返照一般腾身而起,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向了城墙,只留下一条血痕,像一个孤苦无依的浪客,死得无声无息——可他明明出身皇室。
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楚云谏没有亲手证明,但这句话大约还是有道理的。
他的死讯过了好久才传到我这里,我沉默良久,最终决定彻底烧掉所有属于楚云谏的东西。
包括我和他从前的一切回忆,也包括那枚和我的玉佩相称的金坠。
只是真金不怕火炼,它是否真的会湮灭于烈火的余烬,我不得而知,也不想再追究。
八年之后,时过境迁,圣上已然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
自然,他也履行了自己最初的诺言,将皇位传给了楚云澜,亲睹了他的登基大典。
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不速之客。
在辞世前,圣上还特地命人唤我过去,那时的他说话都已经含糊不清。
“音儿……答应你阿娘的事情,我终于做到了啊。”
岁月为他合上了那双看尽了世态炎凉与勾心斗角的眼睛,也又一次终结了“陛下万岁”的谎言。
我不禁为之落泪,我感恩岁月抚平我从前的伤痕,却也忧心岁月终会夺取我的故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或许也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可唯有岁月,不需要我去选择。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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