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冰冷,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抬起头,看着他。
看着眼前这个我追了我八年,我沦陷了2年的男人,看着他英俊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轻蔑。
原来,在他心里,我早已贬值至此。
那些年他笨拙却炽热的追求...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那些风雨无阻的接送和嘘寒问暖……最终在他功成名就、眼界开阔之后,都变成了他口中可以随意践踏的“二手货”。
巨大的荒谬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甚至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尝到自己眼泪咸涩的味道。
“肖铭,”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像结了冰的湖面。
“你记不记得,下第一场雪的那年冬天,你在我宿舍楼下站了一整夜?”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
眉头不耐烦地蹙起,眼神里只有被打断的烦躁:“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做什么?
现在说正事!”
“那天早上,你冻得像个雪人,鼻尖通红,睫毛上都结了冰霜。”
我自顾自地说下去。
目光穿透他,落在那段早已褪色的时光里。
“你哆嗦着把捂在怀里还温热的豆浆和包子塞给我,说‘星儿,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我能给你一辈子的踏实’。”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那些曾经鲜活的记忆。
肖铭高大的身形似乎僵了一下。
捏着水杯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脸上那层倨傲的冰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
他移开了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烦躁地挥了下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少扯这些没用的!
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
他语气生硬地打断我。
重新坐回沙发里,长腿交叠,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
试图用气势重新掌控局面。
“说点实际的!
离了婚,你住哪?
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
你爸妈那边你怎么交代?
他们能接受女儿刚结婚两年就被人扫地出门?
葛星儿,别任性了!
安安分分当你的肖太太,该你的少不了!”
他像在陈述一件无可辩驳的商业条款。
条理清晰,利弊分明,唯独没有感情。
那份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彻底碾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名为“期待”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