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身上还带着会议室的烟味和紧绷感。
领带扯开了一半,随意地丢在沙发扶手上。
“离婚?”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拙劣的笑话。
短促地嗤笑一声,端起桌上的冰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
水杯重重顿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哐”一声脆响。
“葛星儿,你脑子没进水吧?”
他身体前倾,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此刻像淬了寒冰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刮过我苍白的脸。
“离了我,你还能干什么?
嗯?
你那点工资够买你身上这条裙子吗?
够付这房子的物业费吗?”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逼近。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酒柜门。
“八年,我花了八年才把你追到手,娶进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我心坎上。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倨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冒犯的烦躁。
“现在你跟我说离婚?
你当婚姻是儿戏?
还是觉得我肖铭的时间不值钱?”
他伸出手,粗糙的指腹带着薄茧,用力捏住我的下巴。
迫使我抬起头直视他眼底的冷漠。
“你离得开我?
嗯?
你问问你自己,离开我肖铭,你葛星儿算什么?”
下巴被捏得生疼。
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酒气和烟味混杂着他惯用的须后水味道扑面而来。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滚,我猛地侧头挣脱他的钳制,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别跟我装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他眼底的厌恶更浓了,仿佛我的生理反应是对他权威的又一次挑战。
“就因为我最近忙了点?
没顾上你的那些‘小情绪’?
葛星儿,你清醒点!
我不是你当年学校里那些围着你转的毛头小子!
我他妈现在管着几百号人的饭碗!”
他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眼神扫过我因为恶心而微微蜷缩的身体,语气刻薄到了极点。
“离?
好啊,你尽管试试!
看看谁还会要你这么个……”他顿了一下。
似乎在寻找一个足够有杀伤力的词。
最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二手货。”
“二手货!”
三个字。
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地捅穿了我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
心脏像是被那冰锥狠狠贯穿,瞬间冻结,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股翻腾的恶心感奇迹般地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