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样奔跑,而是以一种类似扑击的姿态,双足蹬地,整个身体向前弹射,双臂(或者说那覆盖着褐色和白色混杂羽毛的、类似翅膀的前肢)剧烈地扑扇着,带起一阵令人不安的风声。
它扑扇着,试图离地,却又一次次笨拙地撞在昂贵的地毯上。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头颅。
那确实是一颗人类的头颅,有着孩童柔软的黑色短发,皮肤白皙。
但那张本该稚嫩可爱的脸,此刻却扭曲着,嘴巴张开,发出持续不断的、尖厉刺耳的“唳唳”声。
它的眼睛很大,眼白部分异常突出,黑色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里面没有孩童的天真,只有一种纯粹的、兽类的狂躁和对外界的极度抗拒。
更诡异的是,它的脖颈似乎异常灵活,正以一个人类孩童绝不可能达到的角度,不停地、神经质地左右扭动着,眼睛死死盯住大厅里每一个因惊愕而僵硬的人影。
“啊!”
一个离得稍近的年轻女人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手里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和碎玻璃溅了一地。
“我的天……那……那是头?”
有人倒吸着凉气,声音发颤。
“不是说开始长好了吗?
怎么……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嘘!
别说了!
郝总看着呢……”窃窃私语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寂静的大厅里嗡嗡作响。
恐惧和厌恶如同实质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这就是那个代价。
这份泼天富贵背后,那个被关在镀金笼子里的、扭曲的代价——郝建仁和林艳的“儿子”,那个四岁半才开始勉强长出人头和人手,却依旧保留着鸟类大部分特征的“转基因奇迹”,郝羽。
郝建仁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林艳则死死攥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昂贵的西装面料里,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全是崩溃和嫌恶。
她精心策划的、用来炫耀财富和“幸福”的派对,被这个怪胎彻底毁了!
混乱中,郝玟的目光却越过了众人惊惶的脸,越过那个在厅堂中央扑腾嘶鸣的“弟弟”,落在了偏厅门口那个巨大的、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金属笼子上。
笼子里面散落着羽毛和一些撕碎的玩具残骸。
一丝极淡、几乎无人察觉的复杂情绪,在她眼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