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之前的刻薄,多了点公事公办的意味。
顾淮深依旧是那个高不可攀、行踪不定的存在,像别墅上空一片难以捉摸的阴云。
然而,苏晚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片“阴云”似乎发生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
这些变化无声无息,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死水般的生活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比如,她放在储藏室门口、准备拿去清洗的脏衣服,总是在她回来时,发现里面多了几双厚实的羊毛袜和一副崭新的、带着绒毛内衬的手套。
没有任何署名,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一堆旧衣服里。
起初她以为是林伯按规矩配发的劳保用品,但林伯对此只字未提。
又比如,深夜。
当她再次像个小偷一样,悄悄溜到客厅那架斯坦威钢琴旁,蜷缩在琴凳边,将脸颊贴在冰凉的琴身上汲取那点虚幻的慰藉时,她偶尔会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在二楼走廊尽头停下。
她吓得立刻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以为是林伯巡查。
可那脚步声只是停驻片刻,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从未下来惊扰过她。
那脚步声沉稳而独特,带着一种她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最让她心神不宁的一次,是某个傍晚。
她发着低烧,头重脚轻,强撑着在厨房帮忙收拾晚餐后的狼藉。
一个不留神,手里沉重的铸铁珐琅锅脱手滑落,眼看就要砸在她脚背上。
就在那一瞬间,一只骨节分明、异常有力的手猛地从侧面伸出,稳稳地托住了锅底!
苏晚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顾淮深!
他竟然在厨房!
他不知何时进来的,悄无声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
顾淮深的手还稳稳托着锅,距离她的身体只有几寸。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
苏晚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是审视?
是探究?
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关切?
他的目光在她烧得泛红的脸颊和有些失神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那丝情绪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林伯。”
他收回手,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灰尘,“给她拿点退烧药。”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