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沉又软。
去人事部签那张薄薄的、决定命运的纸时,浑身冰凉。
当我抱着那个装满零碎、轻飘飘的纸箱子走出大楼时,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顺着脖子往里钻。
我茫然地站在街边,看着车流像一条条湿滑的泥鳅在眼前穿梭,尾灯在雨幕里拉出模糊的红痕。
去哪?
不知道。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嗡……嗡……持续不断,像催命符。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苏晴的名字,还有几条未读微信。
划开。
她的头像旁边,跳出来的是许璐——苏晴那个在华尔街镀过金的闺蜜。
聊天框最顶上,一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视网膜:璐璐:晴宝,你那废物老公真配不上你!
早离早解脱,赶紧踹了,来跟我混!
姐罩你!
废物。
配不上。
解脱。
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钩子,把我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自尊撕扯得粉碎。
雨水顺着屏幕往下淌,模糊了那些字,却让它们在我脑子里刻得更深。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
我死死攥着手机。
冰冷的雨水流进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废物……呵。”
我心底发出一声冷笑,更像呜咽。
纸箱子脱手,掉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里面的笔、笔记本、小盆栽散落一地,被雨水迅速打湿。
我不管不顾,像个游魂一样冲进雨幕里,只想逃离这个操蛋的地方。
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气。
浴室里水汽氤氲,滚烫的水流冲刷着头皮和身体,皮肤烫得发红,可胸腔里那团冰疙瘩却怎么也化不开。
许璐那句“废物老公”在脑子里疯狂循环播放,和苏晴那声失望的叹息混在一起,形成尖锐的噪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脑袋。
“废物……配不上……解脱……”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淌,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我猛地抹了一把脸,抬起头,布满水汽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扭曲、写满失败的脸。
废物?
操!
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戾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像岩浆一样从冰封的心底猛地喷发出来。
那冰疙瘩瞬间被烧得滚烫!
什么狗屁稳定!
什么狗屁风险!
都他妈是扯淡!
输了,无非是烂命一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