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地绞着裙子的下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走出病房楼,久违的、强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刺得她眼睛生疼,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她眯着眼,有些不适应地打量着外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一种怯生生的、小动物般的警惕。
阳光照在她虚胖而缺乏生气的脸上,更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走吧,车停在那边。”
周雅兰拉了她一把,动作有些生硬。
林晚被拉得踉跄了一下,笨拙地跟上母亲的脚步。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似乎还不适应这突然增加的体重和久未活动的身体。
周雅兰走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刻意保持着一点距离。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脊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哒哒”声。
那背影,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和沉重。
林晚默默跟在后面,低着头,看着母亲脚下那片快速移动的、小小的阴影。
阳光很暖,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她像一片脱离了枝头的叶子,茫然地漂浮在喧嚣而陌生的世界里,不知该飘向何方。
只有口袋里那几盒沉甸甸的药,提醒着她与“过去”和“未来”之间,那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日子像掺了水的粥,黏稠、寡淡,缓慢地流淌着。
林晚回到了那个曾经将她锁起来的家。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又仿佛被彻底打碎重组。
客厅角落里,当初救护车来时留下的那点细微的痕迹早已被清理干净,看不出丝毫端倪。
只是空气中,似乎总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医院消毒水的冰冷气息。
她的生活被简化到极致:起床,吃药,吃饭,发呆,睡觉。
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只是这机器运行得缓慢而滞涩。
周雅兰给她报了个简单的电脑培训班,每周去两次。
林晚去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对着屏幕,眼神茫然。
老师讲的东西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模糊糊地传进来,却无法真正进入她的脑海。
她只是机械地移动着鼠标,更多的时候是盯着屏幕上变幻的光影发呆。
班上的年轻人说说笑笑,自成一个个小圈子,没有人主动靠近这个沉默、肥胖、眼神迟钝的“怪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