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疯狂抽打着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将城市切割成一片模糊扭曲的流光。
林晚的指尖冰凉,僵硬地在数位板上挪动,修改着屏幕上那个永远无法让甲方满意的角色模型。
这是第七十二个小时。
胃里像塞了一把灼热的碎玻璃,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
办公桌上散落着空掉的功能饮料罐和止痛药板,像一片狼藉的微型战场遗迹。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刺破昏暗。
是幼儿园老师发来的信息,几行字像冰锥扎进眼睛:“念念下午突然高烧,39度5,呕吐,精神很差,已联系120送往儿童医院。
请速来!”
林晚猛地站起,眩晕感像巨浪般袭来,她死死抓住桌沿才没摔倒。
主管那张永远带着审视的脸出现在隔断玻璃后,眼神像手术刀。
“方案,林晚,最终版。
客户明天一早要上会。
今天,必须敲定。”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压得林晚几乎窒息。
她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只能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色彩斑斓却毫无生气的虚拟形象,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被它一点点吸走。
女儿滚烫的小脸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晃动,每一次呕吐的声音都像重锤砸在她心口。
她颤抖着摸出药板,抠出最后两粒白色药片,干咽下去,喉咙里是灼烧的苦涩。
就在她重新握住冰冷的压感笔时,办公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没有任何发件人标识的邮件窗口。
纯黑的背景上,只有一行血红色的、不断闪烁的宋体字:时间银行通知:客户林晚,您的时间负债已达临界点。
请立即处理。
“垃圾信息。”
林晚烦躁地低语,手指因寒冷和疲惫而颤抖,狠狠点击了右上角的“×”。
那刺目的红色却顽固地闪烁了几下,才彻底消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投向屏幕,试图用工作暂时麻痹那颗被女儿病痛撕扯的心。
凌晨三点,林晚才像被抽去骨架般冲出公司。
雨更大了,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单薄的外套。
冲进儿童医院急诊室,消毒水和疾病特有的衰败气息混合着涌入鼻腔。
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张小小的病床。
女儿念念蜷缩在那里,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而微弱,像一只被暴风雨打湿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