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某个遥远意志的指令。
我像一个贪婪的饕餮,疯狂地吸收着一切。
白天,我蜷缩在角落,闭目养神,在脑中反复推演着密道图的走向,默记着每一个送来的名字和信息。
晚上,当沙沙声响起,就是我汲取养分的时刻。
身体在有限的食物和水的滋养下,虽然依旧瘦削,但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在慢慢消退。
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冰冷、锐利、燃烧着复仇野心的火焰。
我依旧抄经。
但不再是抄在墙上,而是用指尖的血,抄在那些送进来的、记录着信息的薄绢边缘空白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血红的经文,覆盖在冰冷的密道图、官员罪证之上,形成一种诡异而强大的张力。
每一次落笔,指尖的疼痛都提醒着我过往的屈辱,而绢上的信息,则昭示着未来的可能。
抄经,不再是祈求虚无的救赎。
它成了一种仪式,一种磨砺意志的苦修,一种在血与火中淬炼决心的过程!
这方寸之间的冷宫,不再是囚笼。
它成了我的堡垒,我的军机处,我蛰伏磨牙、静待风起的巢穴!
时间,在无声的密谋和身体的缓慢恢复中,悄然滑过。
直到——那个夜晚。
深秋的寒意已经刺骨,冷宫里的风像刀子,刮得人皮肤生疼。
我蜷缩在破蒲团上,裹紧了身上所有能裹的东西,依旧冻得难以入睡。
梆!
梆!
梆!
三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穿透宫墙。
几乎就在梆子声落下的同时,一阵极其喧嚣热闹的丝竹管乐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欢呼笑浪,像潮水一样,从遥远的宫苑深处,乘风而来,一波波冲击着冷宫死寂的围墙!
那乐声如此清晰,如此欢快,如此……刺耳!
我猛地睁开眼!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这个时辰……这种规格的鼓乐喧天……一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脑海!
萧彻!
是他大婚!
新后入主中宫!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它喷出来。
眼前瞬间浮现出五年前那碗滚烫的避子汤,那刺目的鲜血,那冰冷紧闭的殿门,还有他离去时那句轻飘飘的“痴心妄想”!
五年!
整整五年!
我在冷宫里啃着馊水,用血抄经,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