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谢谢林嫂子!
谢谢林嫂子!
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我把她扶起来,指了指东头的偏房:“里面有张空床,被褥可能有点旧,你对付一下。”
云珠连连点头,抱着那碗已经凉了的热水,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偏房。
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看着灯芯爆出的火星,心里乱糟糟的。
阿澈要是知道侯府的人找上门来,会怎么想?
当年我被解契的事,他一直替我抱不平。
还有云珠,她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真的只是被休弃这么简单吗?
夜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哭泣。
我吹灭油灯,摸黑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小石头翻了个身,小手搭在我的胳膊上,温热的触感让我稍微安定了些。
不管怎样,先让她过了今晚吧。
只是这过往的恩怨,如今的境遇,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像我想的这么简单了。
2 旧日恩怨偏房的木板床吱呀响了一夜,像是云珠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天不亮就起了床,给孩子们做早饭时,听见她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
推门进去时,她正对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发呆,见我进来,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水盆里的水荡起一圈圈涟漪,映碎了她憔悴的模样。
“林嫂子,”她声音沙哑,低头绞着衣角,“昨晚……昨晚多有打扰。”
我把叠好的旧衣裳放在床头——那是我年轻时穿的粗布襦裙,浆洗得发白,却还算干净。
“换上吧,你那身脏了。”
云珠捏着衣料,指尖微微发抖,忽然又红了眼眶:“我……我以前从不知道粗布衣服这么暖和。”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堪事,“在李家时,婆婆嫌我穿得素,说侯府小姐架子大,连件像样的绸缎都舍不得穿……可我哪还有钱买?
侯府被抄后,我身上的首饰早变卖干净了。”
她口中的“李家”,我隐约有耳闻。
是京郊的商户,当年侯府得势时,李老爷想攀高枝,央人说媒把云珠娶了去。
如今看来,这门“高嫁”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没接话,只指了指桌上的糙米粥:“先吃饭吧,孩子们快醒了。”
正说着,大女儿铃儿揉着眼睛跑进来,看见陌生的云珠,怯生生地躲到我身后。
云珠连忙堆起笑,想伸手去摸铃儿的头,却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