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来就捡起来?
我的痛苦算什么?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后面的话被汹涌的哽咽堵住,泪水终于失控地涌出,浸湿了他的衣襟。
不是悲伤,是愤怒,是屈辱,是长久压抑后爆发的、对这不公命运的无声控诉。
陈煦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任由我的泪水流淌。
他没有说空洞的安慰,没有指责我的父母,只是用沉默的陪伴承接我所有的崩溃。
过了许久,直到我的抽泣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他们演戏,是他们的选择。
但你是否要走进那个剧本,扮演他们分配给你的角色,是你自己的权力。”
他稍稍松开我,双手捧起我泪痕斑驳的脸,目光深邃而坚定,直视着我眼底的慌乱和痛苦,“你的价值,从来就不该由他们定义,更不该由他们为了另一个儿子而进行的这场‘表演’来定义。
你站立的这片土地,是你自己一砖一瓦,在废墟上重建起来的。
它或许还不够宏伟,但它真实,它属于你。”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温馨的小客厅,扫过窗台上我画的那幅色彩明艳的小画,扫过厨房里并排放着的两个马克杯,最后落回我的眼睛:“看看这里,看看你走过的路。
你早已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水槽边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女孩了。
你有你的生活,你的工作,你的热爱,还有……我。
我们才是你此刻的‘家’,是真实存在的、不需要任何表演的‘圆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建筑师特有的冷静和力量:“至于那个婚礼,那个‘舞台’……去不去,随你。
但记住,无论你去或不去,都绝不是为了配合他们的演出,更不是为了证明什么给他们看。
你的决定,只关乎你自己——你想不想去?
去了,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平静?
仅此而已。”
他拉起我的手,引着我走到窗边。
夕阳的最后余晖正温柔地笼罩着城市,给万物镀上一层金边。
“看,”他指着楼下公园里一棵枝干虬结、伤痕累累的老树,“它经历过雷劈火烧,身上满是疤痕和空洞,可它依然活着,依然在春天抽出新芽,在夏天撑起浓荫。
它的价值,不在它曾经的伤痕,而在于它顽强地向阳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