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了骨髓深处的寒意。
我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那久违的、真实的暖意。
脚下的路,湿漉漉的,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
我知道,前方依然会有坎坷,那些旧日的伤痕和空洞也不会一夜之间消失。
但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如此坚定,身旁这个人带来的光如此明亮。
它们像一把无形的刻刀,不是要抹去过去的印记,而是开始尝试,在那些名为“自我”的碎片上,雕刻出新的、属于未来的纹路。
重拾破碎的人生?
不,或许不是简单地捡起。
而是学着在废墟之上,以伤痕为引,以阳光为料,尝试着,一点点地,重新建造。
与陈煦并肩走过的日子,像一把温柔的刻刀,在我那片名为“自我”的废墟上,开始小心翼翼地雕刻新的纹路。
阳光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它开始真实地、持续地洒落,融化着经年的冻土。
在陈煦坚定而温暖的目光里,在他那些充满希望的设计草图的感染下,我慢慢学着在那些旧日的裂痕旁,一点点垒砌属于自己的砖石。
我在一家小小的书店找到了工作,书架间的墨香和顾客偶然的交谈,都成了滋养新芽的微雨。
我和陈煦租下了一间稍大些的公寓,窗户朝南,阳光能慷慨地铺满大半个客厅。
我们笨拙地学着做饭,有时烧糊了锅底,有时盐放多了,但厨房里升腾的烟火气和笑声,是过去那个冰冷的水槽边从未有过的温度。
我甚至开始重新拾起画笔,在陈煦废弃的图纸背面涂抹色彩,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在斑斓的颜料里找到了安全的出口。
膝盖上的旧疤依然存在,偶尔阴雨天会隐隐作痛,但那痛楚不再是提醒我无人问津的耻辱柱,而是成为身体地图上一个沉默的坐标,标记着从何处走来。
手腕内侧那道浅痕,更是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我以为,生活终于肯施舍给我一份迟来的安稳。
那些尖锐的碎片被扫进了角落,虽未消失,但至少不再轻易割伤步履。
我开始相信,废墟之上,真的可以建造起能遮风挡雨、承载温暖的空间。
这脆弱的平静,被一个寻常傍晚的电话骤然撕裂。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不是往日的疏离或算计,反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