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门开了。
他率先走出去,打开指纹锁。
门内是开阔的、极简主义的空间,大面积的灰白黑,线条冷硬,干净得几乎没有人气,像一套精心设计的样板房。
“浴室在左手边第一间,里面有干净的浴袍和毛巾。”
他指了指方向,语气依旧是那种平稳的、交代公事的调子,“衣服脱下来给我,烘干很快。”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或者,你需要先喝点热的?”
我摇摇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只想立刻洗掉这一身粘腻冰冷的雨水,洗掉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恶心感。
浴室很大,黑白灰的色调,冰冷的瓷砖地面光可鉴人。
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终于松懈下来。
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慢慢地脱下湿透沉重的外套、毛衣、裤子……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像被抽干了灵魂的女人,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拧开花洒,滚烫的热水兜头浇下,灼烫着冰冷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我把自己埋在水流下,用力地搓洗着皮肤,仿佛要洗掉被江屿碰过的痕迹,洗掉苏蔓那虚伪的嘴脸,洗掉那令人作呕的记忆。
直到皮肤被烫得发红,才颓然地关掉水。
裹上宽大柔软的白色浴袍,带着陌生的、干净的洗涤剂香气。
我打开门,一股浓郁的、温暖的甜香飘了进来。
冷砚舟站在开放式的厨房岛台后面,背对着我。
他脱掉了大衣,只穿着深灰色的羊绒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灶台上一个小奶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
他竟然真的在煮东西?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骨瓷杯,杯口氤氲着白色的热气。
“姜糖水。”
他把杯子放在岛台上,推到我面前,“驱寒。”
我看着那杯深琥珀色的液体,袅袅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在这个冰冷的雨夜,收留了我,给我地方洗澡,还…煮了姜糖水?
这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无法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杯水。
“谢谢。”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走过去,双手捧起那个温热的杯子,滚烫的温度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冰冷的四肢百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