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
“弟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钱国昌迟疑道。
张将军目光柔和:“但说无妨。”
“弟子放心不下……我的妻儿。
尤其是我的儿子嘉良,他对我这门手艺一直心存芥蒂。
弟子想……想再见他一面,将这前因后果,以及这扎彩匠的真正意义,告诉他。
也算了却弟子最后一桩心事。”
张将军与韩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人之常情,允你便是。
不过,你魂体虚弱,不可久留阳间。
我助你一缕残魂,入他梦中一叙吧。”
说罢,张将军并指一点,一道柔和的金光没入钱国昌的魂体。
夜,寂静无声。
王杏琳的娘家,钱嘉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父亲离开前那郑重的神情,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沧州城那间破旧的扎彩铺。
铺子里,灯光昏黄。
他的父亲钱国昌,正坐在平日里扎纸活的案台前,微笑着看着他。
只是,父亲的身影,似乎有些……透明。
“爸”,钱嘉良试探着叫了一声。
“嘉良,你来了。”
钱国昌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
“爸,你到底去哪儿了?
妈很担心你。
你……你没事吧?”
钱嘉良急切地问。
钱国昌摇了摇头,眼神温柔:“爸没事了。
爸只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见你爷爷,和你太爷爷了。”
“什么”,钱嘉良心中一紧,“爸,你别吓我”钱国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地,将李品墓被掘,怨魂祸乱沧州,以及他如何以扎彩匠的身份,挺身而出,最终与李品同归于尽(他没有细说战斗的惨烈和自己的牺牲,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件事情,告诉了钱嘉良。
他还讲了太师父槐运方、师傅冯召的故事,讲了他们槐家三代扎彩匠,如何默默守护着这座城市的阴阳平衡,如何与那些“不速之客”打交道,如何了却它们的执念,又如何驱逐那些心怀恶意的邪祟。
“我们扎彩匠,扎的不仅仅是死人的营生,更是扎的人心,扎的规矩,扎的……是一份传承和守护。”
钱国昌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丝自豪,“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有人默默去做,不为名,不为利,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