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病逝后,父亲将外室柳氏扶正。
她带来的庶妹抢走我的婚事,调换我的汤药。
柳氏擅香道,用秘制合香慢慢毁我容貌。
我佯装不知,夜夜翻查母亲遗下的香谱。
及笄礼上,柳氏含笑为我焚上“贺寿香”。
青烟袅袅中,庶妹突然抓烂了自己的脸。
“母亲给我的香……有问题!”
满座哗然时,我点燃亲手调制的返魂香。
清冽冷香中,柳氏当年毒害嫡母的私语响彻厅堂。
父亲跌坐在地,柳氏尖叫着扑向香炉。
我静静看着火舌舔舐她华美的衣袖。
“这香,名唤‘还施’。”
-------金猊香炉里最后一点沉香屑,终于耗尽了余温。
那缕曾缠绵盘旋的淡青色烟痕,无声无息地散入佛堂清冷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余下冰冷的铜兽,空洞地张着嘴,对着满室肃穆的金身佛像。
檀香的气息厚重而沉闷,压得人胸口发慌。
我跪在冰冷的蒲团上,膝盖早已由刺痛转为麻木。
眼前是母亲沈氏——曾经的靖安侯夫人——那尊簇新的长生牌位,乌木底子,金字冰冷,像一块沉重的石碑,压在这佛堂最不起眼的角落。
父亲沈崇山的命令,嫡母新丧,合府茹素祈福七七四十九日。
可这四十九日里,真正跪满时辰的,似乎只有我这没了倚仗的孤女。
一丝极淡、却极霸道的苏合香气,混着脂粉的甜腻,悄然飘入沉闷的佛堂。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来了。
“阿姐,”一个刻意放得柔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还在为母亲祈福呢?
真是孝心可嘉。”
我的庶妹,柳氏带来的女儿沈知宜,莲步轻移,停在我身侧。
她今日穿着一身娇嫩的杏子红织锦袄裙,裙摆上细细密密绣着缠枝西番莲,用的是顶好的苏绣,在略显昏暗的佛堂里也闪着珠光。
腕上一只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
她的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母亲的牌位,没有丝毫停留,便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屑和居高临下的怜悯。
“父亲说了,心意到了就好。”
她微微俯身,声音压得低了些,只够我一人听清,“姐姐身子骨弱,可别真跪出什么毛病来,倒叫父亲心疼。
毕竟……”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