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地钻进耳朵,像无数只扰人的蚊蝇。
我抱着那半本族谱,坐在花店门口冰冷的石阶上,胃里空得发慌,头痛一阵阵袭来。
花店老板娘赵姨是个心善的胖大姐,递给我一个还温热的菜包子。
“未晞啊,脸色怎么这么差?
快吃点。”
她担忧地看着我,“你这孩子,总抱着那本破书……听说那老祠堂是你家的祖产?”
我默默啃着包子,食不知味,只是点了点头。
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巷子深处。
那座老宅早已不复昔日光华,青砖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黄的土坯,木格窗棂歪斜破损,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长满了衰草。
唯有大门上方那块早已褪色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沈氏宗祠”四个大字的匾额,在夕阳残照下,透着一股无声的悲怆和倔强。
<“营营造,精榫卯,重修宗祠……” 爷爷临终的嘱托又在耳边响起,像沉重的枷锁。
守?
我连自己都快守不住了。
“江老板!”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跟班,径直走向斜对面的“博古轩”,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声音洪亮地打断了人群的议论,“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们‘宏远地产’很有诚意啊!
您那铺子位置好,面积大,又是做古玩生意的,这补偿条件,绝对最优厚!”
他掏出一份文件,递向正倚在门框边、面无表情把玩着白玉扳指的江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江临的古董店,是这片街区唯一称得上“体面”的所在。
他的态度,似乎成了某种风向标。
江临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那枚温润的玉扳指,声音淡淡的,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张经理,我说过了,不搬。”
那张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得更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江老板,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这地方,拆定了!
您这店里的宝贝,磕着碰着多可惜?
早点搬,对大家都好。”
“宝贝?”
江临终于抬了抬眼,目光掠过张经理那张油滑的脸,又淡淡地扫过周围那些或紧张或期待的脸,最后,那清冷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极其短暂地落在我怀里抱着的旧布包上,唇角勾起一丝近乎嘲讽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