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着冰面,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更可怕的是,当我放下相机,用肉眼环顾真实的阁楼时,某些东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是细微的、难以捉摸的“错位感”。
昨天,我无比确定角落里只有三个麻袋,今天角落里却堆着四个?
墙面上那块巨大的、边缘如同腐烂地图的霉斑,它中心那个扭曲的黑点,昨天似乎是在左边,今天却移到了右边?
我试图用记号笔在麻袋上做标记,但隔天再看,标记还在,可麻袋的形状、堆放的角度,却产生了微妙的差异,仿佛它们在我离开时自己蠕动过。
还有那水渍,它蔓延的路径,蜿蜒的形态,每一天都在发生着难以察觉的改变,像某种活物在缓慢爬行。
我无法确定。
这种持续的、对周遭环境稳定性的怀疑,像无数细小的虫子钻进大脑,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恐惧的回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埃和腐朽的味道,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来自相机深处的湿冷寒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寻求答案,或者……终结。
第三天下午,阴沉的天光如同垂死的病人,无力地透过厚重的云层。
我抱着那台冰冷的相机,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逃离了那座如同巨大棺椁的房子,走向隔壁那栋同样被岁月侵蚀得摇摇欲坠的小楼。
父亲生前和隔壁的赵婆婆有些交情,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那扇漆皮剥落、露出里面朽木的木门,在我敲响时发出沉闷空洞的回音,仿佛里面也是空的。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赵婆婆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橘皮的脸。
她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费力地聚焦,当视线落在我怀里的相机上时,那双眼睛猛地一缩!
瞳孔在瞬间扩散,然后又急剧收缩,浑浊的眼白里瞬间布满了惊骇的血丝。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猛地抓住门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的轻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
“你……你把它翻出来了?!”
她的声音像是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又干又涩,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劣质药膏和陈年灰尘的气息从门缝里涌出来。
“嗯,在阁楼找到的。”